一捆捆奏折被搬了过来,周恪喝了口茶,强打着精神批复着。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内侍老太监文武轻手轻脚的走了进来。 听到了声音,周恪抬起头,脸上带着几分期望之色:“如何,可是探清楚了?” “回陛下的话,打探清楚了。” 文武快步站在了御案右侧,轻声道:“此子,品性极差。” “极差?!”周恪紧紧皱起了眉头:“详细说说。” “韩将…韩大人归京前,其子韩佑倒是安省,在京中下县仓文度日,虽是顽劣,却未招惹过太大的祸端,韩大人归京任了京兆府府尹后,韩佑日渐放浪形骸,出入赌档、花船等地,更是常与其他公子哥们大打出手,就在月余前,与国子监诸多监生起了口角,吃了大亏在府中修养不少时日,坊间也无甚好名声,百姓、京中纨绔,就连不少青楼与花船都对其不耻。” 周恪搓了搓牙花子:“这他娘的就是个禽兽啊,连妓家都不耻?” “是。” “虎父犬子。”周恪无声的叹息了一口:“为何和衍儿牵扯到了一起。” “如他所说,去了王府恰巧碰见了离府的幽王殿下。” “慢着,才学呢,才学如何,朕观他出口成章,对政事见解独到,才学想来是不错的吧,尤其是那三字经,朗朗上口,可谓蒙学经典。” “这…”老太监摇了摇头:“大字不识一箩筐,诗词不通,歌赋不精。” “怎会如此?” “老奴猜测,此子知晓成了王府西席必然会被质疑其才学,便提早花销些钱财买来蒙混过关。” 天子坐直了身体,回想起昨日情形,沉默许久。 “倘若真是如此,此子心机未免太过阴沉,可莫要忘了,昨日朕还考校了政事。” “陛下的意思是?” “罢了,不管才学如何,韩佑品行卑劣难堪一用,过几日寻个由头将他叫入宫中,给韩将军留些颜面,杖责十棍吧,叫他莫要再靠近衍儿。” “是。”老太监低下头,想了想:“那查税一事陛下还需另寻旁人吗?” “无人可用,京中,当真是无人可用了,那韩佑,能查出个屁,原本朕还想着,他若是当真能查出些猫腻,即便借势修理修理那工部主事与鸿胪寺少卿也不为过,现在再看,此子借了幽王府之势定会胡闹一番公报私仇,明日出宫将差事收回来吧。” 说到这里,天子满面不屑之色:“想昨日,此子还在朕的面前扮狂生作派,可笑,可笑至极,还说为朕收上来二十万贯税银…” “啪”的一声,越说越生气的天子一巴掌拍在了御案上:“拿朕当三岁稚儿戏耍不成,二十万贯,哼,莫说二十万贯,他若是在京中商贾那里能收上来十万贯,朕就是出手为他治罪几个贪官污吏又如何,他娘的跳梁小丑,莫要过几日了,明日下了朝,让这混账东西入宫,十棍,朕要亲自监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