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推官的脸皮抖了抖,目光立即变得锐利起来,手指在桌面上无意识的点了点,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说话。
唐友龙也是一样心潮起伏,半响不敢动弹,在心里喊了一声好险。
苏姑娘可真是给他出了个大难题了。
镇南王齐渊,是国朝唯一以异姓封王的武将,也十分的受太祖宠爱,在废帝时期,他的儿子因为给如今的元丰帝传递消息而被废帝砍了头,齐家也受牵连,齐渊身死,镇南王府就被分崩离析。
据说后来救了皇后娘娘的这位如今的童夫人齐氏,就是镇南王府的旁支。
那么,苏姑娘非得把这具无名女尸往齐家后人身上引,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真是冲着童夫人去的吗?
心里转了无数个念头,面上他却什么都不敢表露,陪着笑道:“张大人,这东西不知道是从何处得来?这些东西的手艺,如今许多都失传了,就譬如这个蓝宝石凤钗,这支钗子的扭丝工艺,如今只怕是宫中的能工巧匠,也未必能造的出来了。”
张推官面色有些难看,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东西竟然还有这样的来路!
镇南王?!
元丰帝登位后,便已经恢复了镇南王的爵位,并且因为镇南王府已经被灭族了,还专门去搜罗了族谱,找到了一个旁支的齐家的孩童过继给了嫡支,重新给了镇南王的爵位,只是他们都很安分低调,在京城都已经快要想不起这号人物了。
可想不起,不代表不存在。
事关镇南王府,事情便不能草草了之,张推官郑重的收起了这些东西看着唐友龙:“这事儿等我再问问,你们便不要四处乱传了。”
唐友龙急忙答应:“是是是,我们都明白的,绝不敢到处胡说......”
张推官收起东西出了门,觉得太阳有些刺眼,喉咙不知怎的也有些发紧。
等到回了县衙,他先去见了吴县丞,将这个案子跟他说了。
吴县丞也没想到小小的一个沈家村竟然出了这样的案子,忍不住咋舌:“可若是齐家的姑娘,怎么会出现在那里?又是谁埋葬了她?”
张推官摇头,这件事太诡异了,他也想不通。
可这事儿确实是得重视起来,却是一定的,吴县丞思来想去,放下手里的事,背着手在屋子里踱了一会儿,道:“先去见知县大人,然后再好好的查清楚,这尸体到底是什么人。”
能有这样的东西,怎么也不会是寻常旁支了。
吴县丞有些头痛,带着张推官去找了知县。
知县付大人才刚见完了本县大户,商议修桥的事儿,听他们说了这件事,立即便皱起眉头来。
这事儿出现在他的辖区,怎么也得查清楚,毕竟已经惊动了卫所那边了。
可是听见张推官说仵作说尸体怎么也得有十几年了,他又忍不住觉得烦躁-----过了这么久了,还怎么查?
“你们有什么想法?”付大人揉了揉自己的眉心看向他们,叹了口气就道:“现在只凭着首饰,不能就确定她是齐家的人,还得再找别的证据。若真是齐家人,那这事儿是一定得上报朝廷,给陛下知道的。”
吴县丞也附和:“可不是,事关镇南王府,绝不能出什么差错。张推官,这件事还是得你多多费心,先查清楚这尸体的身份.....”
说来说去,事情又回到了原点。
张推官被弄得头痛欲裂,一宿没睡,爬起来便又去了一趟沈家村。
挖出尸体的那个坑如今已经被衙差围起来了,周边也派人看守,不让靠近,怕破坏了现场。
他绕着树转了一圈,眉头紧皱,忽而又在旁边不远处看见了一柄木剑。
好像是小孩儿的玩意儿,他心中这样想着,不大在意的走过去踢了一脚,忽而又顿住了,若有所思的再看了那木剑一眼,上前几步捡起了木剑仔细端详。
这把桃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