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栖云道长一听更为不满,冷哼道:“是谁,胆敢质疑为师定下的黄道吉日?” 说是黄道吉日,只是为了方便玄正方丈去说服周老夫人。 作为大夫,他定下的日子是综合考虑了产妇的负担能力和胎儿出生的状况。 对周九夫人而言,早一天生下孩子,对身体的伤害越少;若是月份不足,两个孩子取出来也未必能活。 人都住进了月出观,栖云道长不允许出现二选一的情况。 周老夫人要带人在这时候闹,休怪他翻脸无情。 “师父放心,谁都不敢。” 程小棠发现跟栖云道长实在没什么默契,直接将崔县令派人带来的信往他手里一塞,“师父,你自己看吧。” 栖云道长认出是崔县令的笔迹,眉头慢慢皱起。 五月初,宠冠六宫的文婕妤被诊出怀有龙种,皇帝龙心大悦,立即将她封为昭仪,位居九嫔之首,仅次于皇后和四妃。 皇帝年过五旬,许久没有儿女出生,格外看重这一胎。除了重赏外,还命太医院院正亲自为文昭仪请平安脉,钦天监监正每日祈福诵经。 如此盛宠,整个后宫的妃嫔都要避其锋芒。 崔贤妃为了远离风波,几乎不与文昭仪打照面,却拦不住皇帝想起崔家还有个悬壶济世的逆子。 比起其他太医,崔氏嫡子不可能被任何人收买,更值得信任。 幸好崔神医一生放荡不羁爱自由,过完年就带着沈家许诺的护卫四处历练做义诊,原计划在夏至前抵达月出观,跟多日不见的师门汇合。 得知皇帝竟然想让他进太医院,立马掉头就跑,马不停蹄地北上,逃往人迹罕至的边陲小镇。 文昭仪从伴随着祥瑞之兆被皇帝相中,到兵不血刃地解决竞争最大的修仪和昭容,再到怀上身孕,不过寥寥数日。 晋升之路,比许多出身尊贵的世家嫡女都顺利。 崔贤妃坚信文昭仪身上有说不出的邪性,特意传信告知崔县令,让他提醒声名在外的栖云道长低调谨慎: 绝不能掺和到有关皇家子嗣的麻烦中。 “我在太医院有旧相识。”萧崇眸光深邃,“听说这一胎不太稳,已经有人往临安府来了。”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何况周府的人心本就不齐,内部被渗透得宛如筛子。 周二小姐、清瑶那样的无知少女,会轻易被绿荷说的剖腹致死的病例吓住,转而相信所谓的秘技。 像周大夫人、周五老爷这些见过更多世面的人,反而会相信栖云道长可以让周九夫人顺利生下儿子,以至于铤而走险。 皇帝派来临安府的人,显然属于后者。 据说那位文昭仪身轻如燕,舞姿有翩跹欲飞之美。翻译成直白的话来说,就是身材娇小瘦弱,与周九夫人的情况类似。 抱朴子道长听闻后,紧张地抱住了胖胖的自己,随时准备跑路,“萧老爷子,你知道云朝那逆徒去了北边哪座镇上吗?” “不对,凑一起更容易被找到,我还是南下去琼州吧。那里都是流放的罪臣家眷,正好很缺大夫。” 栖云道长将信点燃,没好气地斜睨了他一眼,“少杞人忧天了,人是冲我来的。” 如此看来,皇帝对那位文昭仪的确与众不同,居然会派人来请他。 这些年管理天下的水平一般,勉强靠着先帝留下的重臣才没出大乱子。到了知天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