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念娇主办的赏花宴,宾客都是经过严格筛选的。 像徐志辉那样没有底线的声名狼藉之辈,就不可能再光明正大地踏上顾府的地界。 因此程二蓉虽是第一次出席这么隆重的宴会,面对临安府最顶尖的闺秀公子们都可以坦然视之。 十几岁的同龄人,身上纵然有些傲气,也没什么杀伤力。 家底越厚,越是茗烟绣庄和潇湘阁的贵客。 然而站到莫琛正对面时,她却忍不住咽了咽口水,感觉到一股似曾相识的凌厉气势。 像是一只猛兽,突然出现在花园里。 其他人也有类似的感受,不约而同地停下了手头的动作。 程小棠笑眯眯地牵住程二蓉的手,鼓励道:“二姐,莫慌,咱们是一伙的。” 习惯了憨厚朴实的玄机道人,乍一看莫琛刀刻般的冷峻面容,她都不用演,都能表现出不太熟悉的神情。 顾念娇身为主人家,落落大方地行礼,“小女见过指挥使大人,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指挥使大人? 一直竖着耳朵偷听的人蓦地瞪大了眼睛,齐齐望向说话的二人。 莫琛客套道:“顾大小姐无须多礼,我只是受邀来赏花。” 顾知予、程天禄、燕乐安从男宾席起身依次上前见礼,再加上手牵手的程小棠和程二蓉,再迟钝的旁观者也发现了端倪。 “他们身上的衣裳,好像是同一种锦缎所裁制。” 此言一出,立即引发了热烈的讨论。 “我从没见过在阳光下这般流光溢彩的料子,是哪家绣娘做的?” “还能是哪家,当然是顾夫人名下的茗烟绣庄。” “想不到素日里简朴的程天禄,竟这般适合繁复华贵的锦袍。果然是人靠衣装,看起来比顾大公子还矜贵。” “胡说,顾大公子最贵。” “你们都什么眼光,明明是指挥使大人更加气宇轩昂,将平平无奇的衣袍穿得超凡脱俗,让人见之就心生敬仰。” 说出这话的马屁精,直接被好友翻了个嫌弃的白眼。 顾知予听着周围的争论声,眉梢微挑,凑到程天禄眼前调侃道:“天禄学弟,看来为兄要将临安第一公子的名号拱手相让了。” “世人喜新厌旧,委实让人伤心。” “何时有这种封号?”燕乐安不满道,“顾大公子,明明是我先跟天禄约好的,你怎么也用了夔纹?” 顾知予换了个姿势展示衣袍,理直气壮道:“自然是因为夔纹符合我的气度。” “燕小六,你还是穿五颜六色的锦袍更显眼,现在太普通了。” 燕乐安咬牙道:“本公子乐意!” 程天禄向来懒得参与这些无聊的争论,细致地给妹妹整理歪掉的衣襟,温柔的眉眼与竹青色长衫融合成一幅画卷,让不少闺秀小鹿乱撞。 大好春光,出席宴会的人无不是精心装扮而来。 最初程小棠和程二蓉穿着同色系的裙子在其中不算很出挑,只让人觉得姐妹装别有趣味。 而顾念娇的容貌太盛,视线全聚焦在她那样娇艳夺目的脸上。 直到风格各异的七人都站在一处,流光烟罗锦在阳光下闪耀着的独特色彩,才显出独有的光芒。 茗烟绣庄里有不少顾夫人从娘家带来的人,虽不善经营,却很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