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虽是程小棠派人送往各家府邸,但没人觉得会是她酿造出来的。 酿酒不是一朝一夕能琢磨明白的手艺,能酿出太白酒,怎么也得三五十岁才有说服力。 因此除了少部分想要另辟蹊径的人找到关凌村和胡氏学堂,大部分人还是死盯着搭建中的月出观。 不仅每天都在云隐山下转悠,想要闻到酒香味,还花钱收买工匠,打探情况。 程三牛和鲁方都被塞过大几百两的银票,可见酒鬼们的疯狂程度。 栖云道长不堪其扰,干脆划出道: 谁要是再在道观落成之前来耽误工匠们干活,此生都别想喝到一滴月出观酿造的酒。 他气质高冷,宽袍一甩就是仙风道骨的世外高人之姿。说出的话掷地有声,一下就劝退了真心想要求酒的人。 他们只想喝酒,可不是砸场子。 万一酿酒大师真生气了,哭都没地方哭去。 便是最混不吝的纨绔贵公子,不知其底细,也不敢轻举妄动。 他们想亲自品尝一回,传言中一杯就能让人醉倒的太白酒,能有多烈。 程天禄的朋友陡然增加了数倍,每天围着他软磨硬泡、旁敲侧击,只想打探出栖云道长什么时候能感悟到酿酒的天机。 尤其是得到过却没珍惜的人,悔不当初地表示可以再捐一次。 如今临安城内别说一坛,便是一壶太白酒的价格都被想要一尝究竟的富商喊到了千两白银,仍旧有市无价。 因为手头有酒的人,不仅不差钱,家世背景还很硬,说不卖就不卖。 最可恶的是顾知予,明知几名好友都将酒赏给了下人,还故意在他们面前晃悠,硬是薅了几样真正的心头爱。 程天禄不爱喝酒,也不想理解这些穷奢极欲的世家子弟是怎么想的。 居然要拿《洛阳伽蓝记》的孤本换酒喝。 看在是妹妹的一番心意上,他才没有拒人于千里之外,而是拿出一坛太白酒分给同窗,另送了两坛给袁山长。 袁山长波澜不惊地收下,还板着脸教导程天禄不可贪杯误事,要心无旁骛。 等程天禄离开后,他立即派人去下帖子,邀请所有老友们前来沾光,分享他的关门弟子奉上的孝心。 随着时间流逝,听说过太白酒的人越多来越多。 甚至被不少想要炫耀的文人写进了诗词中,极尽赞美,将太白酒夸得宛如天上的琼浆玉液,广为流传。 有人喝不到,就质疑月出观是囤积居奇,要求彭府尹彻查,不能让奸商得逞。 然而刚递上状纸,就被驳回了。 哪怕月出观真的有酒不卖,也没触犯到任何大荣律例。 一来,临安府并无灾情,没有平物价的需求; 二来,太白酒不是粮食,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衙门想管也管不到。 更为关键的是,栖云道长和程小棠师徒二人口径一致,对所有求酒之人公开表态: 太白酒只赠不卖,永不出售。 月出观连钱都不赚,端的是无欲则刚。 偏偏喝过太白酒的人,寻遍大小酒肆都找不出抓心挠肺的那个味道。 便是以往最受追捧的贵戚家酒、京中佳酿,如今再喝,都觉得差了许多酒劲。 程小棠对此早有预料,众口难调,人的口味可能天差地别,但对酒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