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老太啪一声将碗撂下,冷冷道,“这么心疼孩子,这个月就别吃肉了,省给孩子们长身体。” “娘,儿媳也是担心天福。”杨氏说完只痛快了一瞬,立马就后悔了。 这话说得太假,连她的一双儿女都不帮腔。 杨氏被看得心慌,只得满脸堆笑地解释,“大嫂,我没别的意思,你千万别多想。” 谢玲花扯了扯嘴角,“我没多想。” 杨春晓什么意思,她清楚得很。 “后院的鸡好像在叫,”杨氏讪笑着起身,“我去看看是不是进黄皮子了。” 说完,忙不迭地离开饭桌,生怕谢玲花发火。 谢玲花脾气火爆,还会些拳脚功夫,单手就能拧住膀大腰圆的村妇,当初在榆林村时就没人敢招惹。 再加上是长嫂,杨氏平时有再多怨言也不敢当面起冲突。 不过自从六年前谢云飞去参军,杳无音信后,谢玲花就多了一个软肋。 杨氏再看谢玲花时,就有一种道德上的优越感。不管怎么说,她都将亲弟弟照顾得妥妥当当,对得起死去的爹娘。 这种隐秘的得意,杨氏平时只敢关起门来说给自己一家子听。 今天是受刺激过多,才被嫉妒冲昏了头脑。 刚走到院子,杨氏就狠狠摔了一跤,“哎呦,哪儿来的石头?” 程小棠哼了一声,在程三莲跑出去的同时,飞快收回铺在地上的石头。 好好一顿晚饭就这么被搅和了,要不怕是跟杨氏掰扯会让娘徒增伤心,她肯定不会就这么算了。 之前在驿站得知谢云飞去了北边参军时,萧崇就让人去军营里问过。 遗憾的是,始终没找到来自阳川县,名叫谢云飞的士兵。 原本只能寄希望于战事平定后,再托人去北边打探消息。然而命运的转轮,将踏炎军独子带回了程小棠面前。 程小棠自然不会辜负老天爷的帮助,又换了个方式寻人。 军营里识字的人不多,很有可能会在登记时搞错名字,但人的长相在十五岁后变化不会太大。 为避免在没有确切消息前拉高谢玲花的期待,再让她失望。 程小棠没有告诉爹娘再次寻人的事,对小舅舅的资料,都是她状似无意地奶奶、小叔以及大哥聊天时,小心翼翼地收集而来。 据众人的回忆,最后见到十五岁的谢云飞,长得与程天禄有些相像。跟谢玲花从五官上说不上哪里像,却能一眼看得出姐弟关系。 结合谢玲花和程天禄的长相,萧昀舒画了三幅不同侧重点的肖像,让人带去军营暗中寻找。 前天应寒告诉她有了点眉目,却不是来自踏炎军,确认起来需要一段时间。 程小棠斟酌之下,选择暂时不将这个消息告知失望过很多回的娘亲。只能默默祈祷未曾蒙面的小舅舅,千万别再乱跑。 饭后,谢玲花像往常一样做完手头的活,给三个孩子重新量了尺寸准备夏衣。 在程三牛满脸歉意地来道歉时,还保持长嫂风度地宽慰了几句。 等回到只有夫妻二人的房间,才忍不住掉了眼泪。 爹娘早逝,祖母和叔伯不仁,她真正的娘家人只有小一轮的亲弟弟谢云飞。 当时谢玲花想将幼弟带在身边,程老太和程大牛也很支持,却遭到谢氏族亲的阻挠。 谢云飞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