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常宁城现在乱得很,你们自己去卖肯定卖不出价钱,俺有外甥在城里做买卖!” “带俺一起进城,肯定有用处!” 程天禄确认道:“我说什么,你写什么?” “是是是!您只管说!”丁春现在是无所不应。 比起活命,留个把柄算什么。 就算这些人到城里又反悔,他大不了去吃牢饭。反正他们什么都没抢到,还被狠狠收拾了一顿,作为本地人,总归还有掰扯的余地。 “奶奶,我们去拿笔墨纸砚!” 程小棠积极地爬上牛车,翻出了萧昀舒没带走的纸墨笔砚,还贴心地将木托翻了个个,当作书桌让丁春好好写。 程天福接过放到地上,不让妹妹靠近那些凶徒。 “多谢。”丁春心情复杂地看了一眼警惕的程天福,还真是将小丫头护得严丝合缝。 现在再给他一百个胆子,也不敢造次好么。 丁旺发低眉顺眼地研磨,丁春握着毛笔的手,不断地颤抖着。 这可是强盗罪。 “纸很贵,下笔请小心些。”程天禄提醒了一句。 “俺,俺会小心。” 丁春一个哆嗦,用左手摁住右手,小心翼翼地按照程天禄说的内容,一笔一划地端正写完认罪书。 最后,将一行十七人的名字都写上。 丁春父子签名画押,不会写字的则在名字上画个圈。 程天禄接过仔细检查了一遍,又随机点了七个人的名字,确认丁春没有在人名上耍花样,才将认罪书收好。 “那就劳烦丁老丈,陪我们走一趟了。” 丁春现在最怕的就是程天禄,极为恭敬地作揖,“不劳烦不劳烦,都是俺应当做的补偿。” “大牛,你真是养了个好儿子。”村长嫉妒的眼睛都红了。 这么好的苗子,咋就不是他的儿子! 别说跟程启程卓两个叔叔辈的人比,就是连他这个活了大半辈子的老村长,也远远不及。 程大牛终于露出今晚第一个笑容,谦虚道:“天禄那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啥都敢做,幸好没出大岔子。” 其他村民暗暗咋舌,何止没出岔子,简直就是完全拿捏住临石村那群人。 什么叫说话比刀子还狠,他们今晚算是见识到了。 还得是程老太有远见,勒紧全家裤腰带也要送孙子去学堂,这就是读书人的厉害之处。 临石村来的人多,留着也是个麻烦。反正他们认识路,程大牛直接打发他们扶着受伤的人离开,省得额外花精力防范,睡都睡不安稳。 而丁春则作为人质,自愿被绑在树上等天亮。 “三叔公,俺错了,早该听您老的劝。”大栓想着丁春之前还给他找活路,又感动又惭愧。 “好汉,让我换我爹吧。”丁旺发也是悔不当初。 若不是他跟弟弟非要跟着彪子,他爹一把年纪的人,何必遭这种罪。 “哭什么哭!赶紧走!”丁春怒骂道,“俺又不是要死了,只是陪好汉们进一趟城,过几天就回去。” “别跟你娘乱说话,省得添乱。” 丁旺发咬咬牙,跟人一起拖着半死不活的丁彪走了。 就像那个少年郎所说,真到被问罪的那一天,留着丁彪这个首犯,他们也不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