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值钱的东西被一扫而空,只剩下些东歪西倒的脸盆架、破桌椅,以及铺着稻草的床。 不过扫荡的那群人大概比较匆忙,仔细搜罗的话,还能捡到些物件。 榆林村人背井离乡以来,连续赶了两个多月的路,一直是幕天席地,任由风吹日晒。 偶尔遇到人去屋空的荒村,要么是村长不想破坏别人的家,要么是屋头隔得太远,怕有人夜袭。 今晚终于能睡到屋里,众人脸上都流露出混杂着心酸的兴奋。 “情况都听到了,楼上楼下房间都是一样的,咱们就住一晚上,也不用分什么大屋小屋、南北朝向。” “有牲口的住一楼,没牲口的上二楼,家当都自己看着。” “晚上大壮和榔头守夜,不用去院子里巡逻,在屋里提着点心就行。” 村长安排完大方向,就轮到各家分房间。 老程家没有牲口,一家人接下紧要的粮食背上二楼,分住三个屋子。 程老太和三房在左边,大房住中间最大的一间,二房和四房一起住右边。 既方便互相照应,又平均分配了“阳气”。 至于孤身一人的萧小大夫,是被安排相对熟悉的大房屋里。他也就是个半大孩子,可以睡在整理好的榻上。 可惜萧小大夫站在大堂前,完全没有上楼的意思。 程老太和程大牛试着劝说,杨氏姐弟也极力邀请萧小大夫跟他们睡一个房间。 “不用担心。”萧昀舒只客客气气回了一句。 对老程家而言,萧小大夫不是亲朋好友家的孩子,而是救了孙子孙女的恩人。因此就算放心不下,也做不到强人所难。 “萧小大夫,将牛车赶到靠近楼房这边吧。” 程大牛退而求其次,提出另一个建议,“我们房间窗户正对着前院。” 这次,萧昀舒总算点头了。 “来,带上热水,今晚都不开火,将就吃点。”谢玲花细心地将女儿的小水囊灌满烧开的热水,“外面凉,还能暖暖。” 萧昀舒接过后道谢:“有劳了。” “萧小大夫,要不我们陪你睡一楼吧?”杨氏掐着嗓子挤上前,不甘心让大房专美于前。 “小明,上去把咱们的铺盖取下来。” “阿韬,带萧小大夫去看看一楼还剩哪些房间,挑个好点的。” 程文韬被推了一把,刚好挡住了萧昀舒的去路。 然后眼前一闪,人就抱着小水囊走出去十几步,没有任何回应。 杨氏姐弟脸上热情的笑容,当场僵住。 程文韬脸涨得通红,甩着手直奔二楼,砰一声关上门。 “阿韬,仔细别伤着手!”杨氏赶紧跟了上去。 程老太脸沉了下来,狠狠瞪了程三牛一眼,“看他现在的样子,像什么话!” 孙子能被外祖家的人带歪,说到底,还得怪当爹的立不起来。 “娘,我知道错了。” 程三牛羞愧地垂下头,“以后按您说的。” 杨氏轻手轻脚地推开门,“阿韬,刚没伤吧?” “什么玩意儿,就是欠收拾的兔崽子!”程文韬不满地抱怨。 程三莲刻薄道:“我看姓萧的也不像有爹娘的,又把亲爷爷克死,就是个天煞孤星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