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脸庞,恰好落在她耳际。 像是大冷天的栗子在滚热的沙砾中翻炒,热气腾腾的温度,烙得她耳朵莫名一热,酸酸麻麻的…… 外面热浪熏天,沈锦文一直到跑出巷子口,才大喘着气,放慢脚步。 想起刚才陆悍荇凶神恶煞的眼神,他又气恼又丢脸,狠狠踢飞路边的石块。 牛气什么,他是君子,不跟泥腿子一般见识,才不是怕他。 长得壮有什么用,跟个牲口似的,连媳妇都守不住,宋娇娇心里喜欢的还不是他。 “哟,沈知青怎么走的这么急,被狼撵了不成?” 听到有人叫他,沈锦文面色一僵,扭头看过去。 村口的老槐树下,坐着一个盘着发髻的妇女,标志性的大嘴巴,让他认出对方是大喇叭张巧嘴。 “张婶,你就别说笑了,村里哪来的狼,我正运动运动,锻炼身体呢。” 大中午锻炼身体,忽悠谁呢。 昨天陆家办酒席,小宋知青大闹一场,让陆家出尽了洋相,这下子谁不知道,陆家刚娶的那个小媳妇,喜欢的是知青大院最出挑的沈知青,两人怕不是正偷着人,被逮住了吧。 张巧嘴在心里恶劣的想着,一边掰着豆角,吊梢眼一边朝沈锦文身上打量。 他穿着的衬衫可真白,像是供销社里的确良好牌子,她女儿定亲时,都没穿上,还有胸前口袋别着的钢笔,瞧着就是高档货。 他从头到脚都透着文化人的鲜亮,跟地里刨食的庄稼汉就是不一样。怪不得他一下乡,村里的大姑娘小媳妇眼睛全黏在了他身上。 她都是三个娃的娘了,都愿意多看他几眼,多跟他说说话。 张巧嘴嗔了沈锦文一眼,“叫婶子多见外,喊我张姐就行。我跟你讲,你们知青刚下乡,对王家村的情况不太了解,村里野狼没有,怪物倒有一个。” 她对着陆家的方向努努嘴,“就是陆家那小子。” “这话怎么说?”沈锦文双眼一亮。 “陆家那小子是陆老汉从狼窝里捡回来的,听说当时都三四岁了,却连话都不会说,嗷呜嗷呜的跟个狼崽子一样,可吓人了。” “当真?!” “我张巧嘴从不编瞎话,”说起八卦来,张巧嘴也有点激动,咽了咽口水,眉飞色舞。 “陆老汉把他捡了回来养着,刚开始没什么事,后来他媳妇春兰一直不怀孕,春兰娘家就去请了个道士批命,结果你猜怎么着,下下签,天煞孤星! 春兰十好几年连孩子都怀不上,都是被他克得,后来好不容易生下个小子,也就是陆平安,结果却难产死了,现在又把陆老汉克得快病死了,这找谁说理去。 啧啧啧,我说沈知青,你可得离着陆家人远一点,谁跟天煞狐星接触,谁倒大霉!你等着看吧,宋娇娇嫁进陆家,以后有她好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