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陈慕山买饭的警员忍不住问了一句,“你们情侣吗?”
“不是。”
不出易秋所料,大庭广众之下,他又荒唐起来。
“我是她狗狗。”
警员们一愣,当着肖秉承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
肖秉承不想跟陈慕山说话,站在门口对易秋招手,“你出来。”
易秋站起身,走到陈慕山身边,“我走了,记得吃饭。”
陈慕山侧身点头,“知道。”
说完,往后退了一步,让出了门口。
易秋走出审讯室,跟着肖秉承穿过外面的训狗场,天已经漆黑一片。
肖秉承找唐少平借了办公室,把易秋带了进去。
唐少平的办公室很简陋,只有一套办公桌和一把不知道从哪个小学捡回来的课椅,除此之外,连个饮水机都没有。肖秉承在唐少平的桌子下面找了好久,才勉强找出来一个也不知道用过没用过的空纸杯,他走到走廊上,拿热水瓶的里的开水把杯子烫了一遍,这才倒了一杯水,回头递给易秋。
“喝水。”
外面的寻狗场上,狗叫声此起彼伏。易秋坐在那张课椅上,双手捧住纸杯。“我什么时候能够睡觉。”
肖秉承没有说话,蹲下身又在桌子下面翻了半天,却再也没能翻出第二个纸杯。他只能作罢。拉开办公椅坐下,按着自己的太阳穴。
易秋把水杯放回肖秉承面前,肖秉承看着她手上的手铐,突然开口问外面的警员,“陈慕山吃饭了吗?”
三分钟过后,警员过来说,“已经在吃了。”
肖秉承站起身,摁住易秋的手腕,打开了她的手铐,丢在办公桌上。“回玉窝以后,你想投诉,随时可以。我配合你写报告。”
易秋轻轻揉着有些发红的手腕,“我已经说过了,我不计较。”
肖秉承抬起头,看着易秋,“你真的没有话要跟我说吗?”
“该问的你已经问了,能说的我也都说了,玉窝和大果岭都是小地方,我也是个普通人,没有律师也没有担保人,我不想让这个‘误会’变得太复杂,所以到此为止,肖叔,原谅我和陈慕山给你带来的麻烦,看在你们查到了货,我们一个都没跑掉的份上,对我们网开一面。”
肖秉承低头,看着她放在面前的热水,水汽冒出来,润湿了他的鼻尖,想起易明路,肖秉承的鼻腔里一阵发酸。
“易秋,我问你,你是不是有什么苦衷。”
“没有。”
“你叫我一声肖叔,你爸也在天上看着我,你如果有什么不得已,你现在就告诉我。”
肖秉承没指望能够靠他这几句话破掉易秋的心妨,但不妨碍他拿出他对易明路的崇敬,拿出身为特勤队现役者,对前这个辈女儿的关顾和真情,向着易秋掏心掏肺。
“易秋,我还在特勤大队队长的位置上,如果我连我都帮不了你,保护不了你,你指望谁?那个陈慕山吗?”
“肖叔,人的苦衷都是借口。”
这句话,着实不像她这个年纪的人说出来的,肖秉承在特勤队里工作了这么多年,手底下过了那么多罪犯,参与了无数次审讯,他也不敢下这个定论。
可是易秋平静地说出来了——人的苦衷都是借口。
这让肖秉承感到错愕,甚至还有一丝恐惧。
“你说这句话也太绝对了。”
易秋摇了摇头,“我并不这么觉得,事实上,肖叔,特勤队抓了那么多人,哪一个进了审讯室,不是满心的苦衷,可是那又怎么样,不过是为了脱罪,或者为了自我开解而已。我在长云监狱那么多年,听的,看的也不少了。”
“所以你很看得起陈慕山?”
肖秉承站起身,双手撑着桌面,“鹏飞说,这个人在里面死也不写认罪书,不管监区怎么跟他谈话,他都不忏悔。对,他是不说苦衷,也不找借口,是扎扎实实地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