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有什么?比这尴尬的时刻又不是没有。
入监体检那一天,她听见陈慕山问登记的男医生,“肛(和谐)检到底痛不痛。”
看着那个背影,她突然从重逢的惊喜里冷静下来。
他和过去差别太大了,大到易秋觉得,陈慕山身上有两道影子,一道张牙舞爪,一道像很多年前一样,朝她伸着无辜的爪子。
陈慕山的手此时正抓在腰腹上,已经捏住了裤腰,但他动不了。
不像刚才那般肆意,他侧过身子,眼神里透出一丝乞求。
“我可不可以先上个厕所。”
“可以。”
易秋刚说完,他就猛地弹了起来。
如易秋所料,他逃了。
出去以后再也不肯进来。
张鹏飞没有办法,站在走廊里对易秋说:“耽搁这么久,不好意思啊。”
易秋摇摇头,“没有。内服的药我先开给他,明天你抽空带他来看看徐医生,检查还是必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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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医务室回来,陈慕山在禁闭室里写“悔过书。
这并不是因为他突然想开了,而是因为带他走的时候,张鹏飞随口提了一句,易秋靠在门上,也就随口说了一句写完了拿给她看看。于是陈慕山愣是坐在垫子上写了两个小时,写完以后还在落款的地方画了一个狗头。
张鹏飞把这篇悔过书放在刘区长的办公桌上,忍不住在桌对面翻白眼。
而刘区长显然被这个分裂的犯人搞懵了。
“这个……狗头……是……”
“傻x。”
“鹏飞你说什么?”
张鹏飞回过神来,“对不起区长,不是说你。”
刘监区长看了他一眼,“你最近心不在焉的。”
“哎,他这个悔过的态度一点都不严肃。”
张鹏飞拿起笔,“我给他涂了算了。”
“那倒不用。”
刘监区长摆了摆手,“我在想啊,这个陈慕山现在这种性格,是不是有什么成因啊。你看,这画挺可爱的,你深挖一下,说不定是劝他认罪的突破口。悔过书都写了,悔罪书应该也不难嘛。而且……”
刘监区长把纸张放到台灯下,“这个字有点功夫啊,像是文化人写的,他现在怎么样了。”
在场的几个管□□都向严管队的小曾看去。
小曾局促地站起来,“他……在禁闭室里几乎不动的,领导,这个犯人真的有点吓人。”
“乱说,哪里吓人。”
“让他静坐反省他真的能静坐一整天。其他犯人坐个把小时就求饶了。这种惩罚措施,他领起来像和尚打坐一样。我们严管队真的没见过这样的。”
他说完犹豫了一下,看了一眼张鹏飞,才继续说道:“十五天马上到了,出了禁闭还是继续把他放在严管队吗?”
刘监区长喝了一口枸杞茶,“怎么你们有顾虑啊。”
“严管队里的都是监区管不住的刺头,我们怕……出事。”
刘监区长抬起手,示意他别说了,转身问张鹏飞:“你怎么看。”
“让他去厂区卸货吧。我就不信累趴了他还能打。”
说完抬手看了一眼表,“领导,我先下班了,今天有个聚会,有点远,我要回去开个车。”
刘区长随口问道:“什么聚会?”
“我以前在福利院的几个朋友。陈慕山的事我再下来认真思考一下,下周跟你汇报,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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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鹏飞说的这个局是突然组起来的。
组局的人叫尤曼灵,福利院的小孩里年纪最大的一个,也是混得最有钱的一个。
早年在玉窝这个边境县城里开修脚房,后来开出了规模,分店开遍玉窝,去年南下去赌石,一刀升天,在一块脱沙料上切出了一大块“帝王绿”。吓得货主当场就给她雇了十个保镖,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