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行刑前一两日吧,此事是深夜进行,防护大阵都开了,我本来也不该在此,但不放心帝君一个人,便一直在门口守着,这才看见他们被关进池底。”狸奴没有防备,全都说了。
流景抿了一下发干的唇:“从他们被关进池底,到我行刑这段时间,你一直在这儿守着?”
“白天去看过你一次,你不记得?”狸奴没好气反问。
白天舟明也在,非寂要是趁狸奴去看她时下水,他肯定是知道的,而狸奴晚上全程在此,也没见过他,所以……
“所以帝君只是将人抓来,还未来得及真正审问过。”流景彻底放心了。不愧是非寂,没审过,却单凭几个人的仙骨,便能推断出大半真相,还将她和舟明都戏耍得险些露馅。
狸奴觉得她过于愉悦,一时间生出疑惑:“你知道那些是什么人?”
“一群坏人,”流景严肃道,“我这就去替天行道。”
话音未落,直接跳进荷花池,狸奴猝不及防被溅了一身水,当即就怒了:“里面有防护阵法!”
池水荡漾,却没有灵力乍现,显然她下去时带了帝君的令牌。意识到自己又瞎操心了,狸奴冷笑着擦了擦脸,继续当值去了。
荷花池表面不过十几米见方,可一下去便宽深如大海,流景正要调动灵力恢复呼吸,便感觉到手里的令牌隐隐发热。
她停顿一瞬,才发现拿着令牌可以自由呼吸。
“真是好东西。”流景摸摸令牌上的鲛珠,突然想把这玩意儿抠下来占为己有。
阵法在水底,她游了将近一个时辰才到,双脚落在地面上的刹那,隐约瞧见有人影闪过,她顿了顿看去,便看到十几冥域高手朝着池面游去。
……如果她猜得没错,他们原本是非寂派来抓她的人吧。流景看着这些人飞快的背影,突然庆幸自己反应够快,能及时发觉他对自己的最后一点仁心——
那朵碾碎了又恢复如初的小花。
流景弯了弯唇角,周围瞬间有高墙拔地而起,下一瞬便将她笼罩其中,她一直找的几人也凭空出现在眼前。
“哟,几天不见,怎么弄成这样了。”流景看向几人,心情突然很好。
几人被铁链锁着,每个人的仙骨上都有十几根钉子,每一根钉子都卡在骨缝里,彻底阻隔了他们的灵力。明明已经有铁链了,却还要用钉子卡住仙骨,非寂此举,含义不言而喻。
……如此护短,是真拿她当自己人了。流景有点感动,又忍不住为两人如今真正的关系感到遗憾。
几人看到她出现在这里,顿时气得眼睛都红了:“你、你竟然还活着。”
“本尊与天同寿,怎会轻易死去,”流景勾唇,“倒是你们,暗害仙尊天道难容,才会沦落到这等地步。”
“你将身份暴露给非寂了?”几人面露惊疑,“不可能,且不说此事一旦暴露,非寂会即刻攻打天界,单就他视你为一生之敌而言,你若敢暴露身份,他也绝不容你活到今日……你是如何骗过他,让他放过你的?”
“本尊就不能靠自己吗?”流景叉腰。
带头的那人笑了,眼神阴郁:“你识海受损,怎可能逃得过冥域的天罗地网,所以……”
他突然想到什么,笑了,“阳羲,为了活命委身于死敌的滋味好吗?”
流景盯着他看了片刻,突然抬手在空中轻轻一扫,宽袖扫出的风立刻扇在对方脸上,直接打得皮开肉绽露出骨头。
那人没想到流景下手这么狠,呜咽一声吐出两颗牙,愤怒看向她时,眼底还有一丝难以掩藏的恐惧。
流景扬唇:“本尊好歹是天界之主,说话客气点。”
“你那些信众若是知晓你如今给非寂当炉鼎,也不知还会不会对你死心塌地。”那人呼吸发颤,仍在叫嚣,只是未来得及说下一句,喉咙便仿佛被什么掐住,下一瞬便被折断了脖子死不瞑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