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悯认同父亲的话。
一国主君一言一行都受到无数人关注,在这样的情况下,如果武王有倚重的继承人,根本不可能将其藏起来,尤其是武国的继承人仅有两位,不是商悯就是商谦,二选其一,多么好猜。
她忧虑的是,燕皇一次刺杀不成,会不会多来几次?
商溯看出她心中所想,道:“暂且不会有刺杀了。”
商悯愣住:“父王怎么确定?”
“因为这封亲笔信函。”武王将桌上的明黄色密卷扔给商悯。
商悯展开一看,被其中扭得像麻花的字晃花了眼。
她支支吾吾念:“吾弟……什么什么……”
商溯眼神缓缓变得诧异。
商悯:“这是磕到脑袋的后遗症!我记忆真的丧失严重。”
“……唉!”商溯倒是没怀疑她,但是他无奈的表情让商悯脚趾抓地,坐立难安。
“燕皇给了三个选择,其一是让你嫁给太子姬子翼。”商溯道。
商悯一听就狠狠皱眉,强行忍住了即将脱口而出的话。
各国王族利益牵扯甚大,联姻是常事,没了个子翼,后面说不定还会来个别国公子。
但商悯不可能嫁给太子姬子翼,因为她要当武王,夫婿必须入赘,太子子翼如何能入赘?若是和燕皇其他几个儿子联姻他们倒是可以入赘武国,可太子?想都别想!燕皇之举其心可诛,商悯若与子翼联姻就相当于断掉了她的继任之路。
商溯也是这么想的,他根本没在第一条上多讲,直接舍弃了这个选项。
他继续道:“其二是让你去宿阳为质……”
“不出所料。”商悯闷闷道,“其三呢?”
“其三我们已领教过了。”商溯道,“要么当太子妃,要么去宿阳当质子,要么去死。若不答应他,刺杀只是开始,远不是结束。”
他语气变重些许,“若你真的在刺杀中身亡,这三个选择对谦儿也适用,届时第一条会变成让皇室公主与谦儿联姻。”
商悯道:“这姬麟来武国,难不成带两个版本的密信吗?看我活着就带原来的那个,死了就带后面那个。”
商溯道:“不无可能。”
商悯收敛心神,凝神思考:“燕皇给的三个选项,其一其二并无区别,我去了宿阳还不是任他们摆布?当了质子,说是到了一定时间就可以放归家乡,可是中间变数过多。”
她断定:“他是打算要是掌控不住我,就趁我当质子的时候把我杀了。”
“悯儿聪慧。”商溯道,“我当质子时归国,其实是得益于武国平梁王叛乱有功,皇帝施恩,许我归国,否则,我怕是还困在宿阳,归国遥遥无期。”
商悯几番犹豫,终究是抬首小声道:“燕皇密信如此咄咄相逼,他不怕把武国逼反吗?”
她怕父亲对这个话题有所忌讳,特意压低了声音。
“他信中说得十分委婉,但意思没变,他料定我们不敢反。”商溯幽幽道,“天下乱局,缺少一个契机。如果仅一国反叛,诸侯群起而攻之,后果就如当初的梁王。”
“我倒觉得燕皇怕了。”商悯思索道,“怕自己掌控不住局面。”
商溯饶有兴致地问:“悯儿何出此言?”
“他怕正面打仗呀。”商悯道,“他怕武国野心膨胀,所以时时敲打,他怕天下不听他燕皇的话,所以要质子来宿阳。若天下归心,便用不着质子,若大燕国力强盛,何惧叛贼作乱?正因为诸侯生出异心,国力兵马日渐衰退,燕皇才急着耍手段对付我们。”
她眼睛一转,笑道:“父王,我武国在众多诸侯国中,应当属于强国吧?”
商溯欣慰道:“不错,我武国重骑兵横扫天下,未有敌手。悯儿,你所想是有些道理,但这天下局势……若不置身其中,很难看清。”
“父王能看清吗?”商悯道,“您在宿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