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趟还是那之后的第一回,回来当天游烈不知道怎么喝得酩酊大醉——在他人生里都得算是极少有的经历,夏鸢蝶更是头一回亲眼见。
好在游烈酒品很好,喝醉以后不闹不躁,就是有点黏人。
那天晚上他睡过去前,抱着她,埋在她尚未显怀的腰腹,一边亲吻一边低颤着声问:“我们不要它了好不好。”
但第二天起来以后,夏鸢蝶再问他,游烈却怎么也不肯说原因。
直到今夜。
听完答案十秒后,夏鸢蝶还是惊愕:“分娩阵痛模拟仪?你还,体验了十级?”
等回过神,小狐狸弯着眼角逗他,“原来你那次酒醉回来,是被疼哭的?”
这点戏谑早就无关痛痒。
游烈消沉着声,眉眼郁郁,还配合她自嘲:“是吓哭的。”
——
尤其听到医生说,他咬牙才坚持过来的30秒十级疼痛,在困难分娩里最长能持续这个量级到半小时,游烈只觉得头皮都麻,从模拟仪旁起来,他第一件事就是想要飞回北城,拉着那时候刚怀上还不到一个月的夏鸢蝶去打胎。
但被当时同行的老郭拦下了。
“我听说,六级就是她们的生理痛程度了,”老郭无奈,“你当小夏是对这些全不了解,才想要孩子的?”
“……”
因此才有了那场出差回来后,一遍又一遍的确认。
“双胞胎时间会更长,”游烈几乎有些恼恨,“男婴比女婴还要大。”
夏鸢蝶无奈叹笑:“你别得了便宜卖乖啊,别人家里想要都没有呢。”
“我不想要,”游烈抱着她埋下头颈,声音闷哑里竟还带出点哭腔,“我怕了,夏鸢蝶,我们能不能不要了,我只想要你好不好?”
“……”
大概是孕期情绪波动,夏鸢蝶也难得被他勾得眼眶湿润。
但小狐狸铁石心肠,抬手就在游烈后脑勺上敲了下:“少来动摇士气。”
停了几秒,见怀里抱着她的毛茸茸的大狮子王僵紧着脉管绷起的手腕,想抱紧她又拼命克制着不敢用力的狼狈模样,夏鸢蝶心口也酸涩地软下来。
她抬手,轻拍了拍游烈:“我答应你,我会没事的。”
(四)
预产期终于来了。
夏鸢蝶等得心焦。
再不来,他们家里就有个快要产前抑郁的了。
尤其最后三个月,胎教期,庚老爷子都跟游怀瑾统一战线了,轮番轮流地看着游烈,免得他一有时间就蹲在夏鸢蝶的床边上,哀怨地盯着她的肚子,低声不知道说什么——
但看眼神凌冽的程度,正在进行威胁的可能性远大于正常胎教。
产房外,游烈更是白瞎了那张天生俊美的脸,狰狞得跟只恶鬼似的,面色煞白,额角青筋难平,挽了袖子的手臂上脉管偾张,肌骨如弦紧弓张,绷得看着随时在爆发边缘。
好在胎位极正,生产顺利,几乎没有什么波折,手术就在预期最佳时间内结束。
顾不得看那两个哭声嘹亮的新生儿,游烈箭步到了手术床旁的夏鸢蝶身边,他单膝一折就蹲跪下去,仓皇地握住了夏鸢蝶的手。
像是终于有了她还好的实质感,游烈握紧了夏鸢蝶指骨,冷白眼睑顷刻就被情绪逼红,他将她手紧抵到唇前一边吻一边颤着声低下头:“没事了,没事了……”
说着没事了,灼热的眼泪却砸得夏鸢蝶手背都酸。
“是没事了,”夏鸢蝶虚弱地笑,“别哭了,游烈。”
(五)
夏濯和游瑶兄妹俩从小听到大,关于他们爸爸,他的全部人生经历都像是无法复刻的天才模板。
而唯一糗事,就是在他俩的新生儿产房,哭得比婴儿床上的他俩加起来都凶。
(六)
有了孩子以后,游烈验证了一件事:他确实不喜欢小孩子。
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