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到他低沉下去的难过。
夏鸢蝶就也有点难过。
“你不能既瞒着我、什么都不说,又要求我一丁点不好的想法都没有。”少女犹豫了下,勾手,反握住他的袖口,“但我后面想过了,你不是的。”
游烈蓦地抬眼。
不等他看清女孩那一刻看他的神情,夏鸢蝶已经转过身,拽着他袖子往二楼走:“我说了,我气的是我自己。想完刚刚那些以后,我就在想,你是游叔叔的儿子,而我接受着游家的资助,我凭什么苛求你。为什么……我会对你给予我的情绪反馈的要求远高于其他人。”
“那你想明白了吗?”
女孩停顿了下:“大概吧。”
游烈眼神微晃,连呼吸都有些发紧:“结论呢。”
“……”
小狐狸才不会上他的当。
于是转过二楼的楼梯头,夏鸢蝶就安静望了他一眼:“结论,等高考结束以后再告诉你。”
小狐狸轻狭眼角:“在那之前,你不要妄图打扰我学习。”
“——”
像是一颗心被猛地攥起,又突然松开坠底。
游烈眼神都晦深了些。
但走在前面的小狐狸显得十分冷酷无情,头都不回地松开了他袖口,辨认好方向就径直往左边去了。
在原地停了几秒,游烈低叹了声。
不到半年。
忍忍就过去了。
老苗昨天念叨,距离高考还有多少天来着。
“小蝶!”
走廊前方,夏鸢蝶停着的门口忽然传来陌生而惊喜的女声。
夏鸢蝶和对方说话的语气也熟稔:“玲姐,麻烦你送我奶奶过来了,这趟路上没出什么问题吧?”
楼梯口,刚要迈步过来的游烈忽地一停。
奶奶?
下一秒他就低下头,看向从大衣口袋里探出来的自己的双手——
冷白修长,骨节分明。
还干净。
——干净得除了一块石头、全身上下什么也翻不出来。
游烈难得有惊神的时候,他转身,匆忙脚步踩得楼梯作响,没一会儿,身影已经消失在一楼楼梯口了。
这反方向的动静惹得夏鸢蝶意外地回眸。
来处不见人影。
…生气了?
“能有什么问题,放心吧,没事。”戴玲在门里招呼:“来,快进来,夏奶奶在里面呢。她嘴上说不想打扰你,可是我看她巴着见你很久了。”
“好。”
夏鸢蝶收回视线,走了进去。
-
游烈比夏鸢蝶迟来了十几分钟。
房门被再次叩响时,夏奶奶还攥着夏鸢蝶的手,舍不得放开似的,拉着她絮絮说着这几个月里的琐事。
门一响起,站在门旁准备离开的姚律师愣了下。
“是不是还有客人?”
“不应该啊,我除了和小蝶没跟别人提起过了,”戴玲起身往门边走,“是不是招待所的人?”
“我开吧。”姚律师说着,顺手将门拉开。
门外。
有些设施陈旧的长廊上,站着个十八九岁的男生。
上高三以后,游烈剪成了短碎发。没了额发遮掩,更能凸显出他五官轮廓的优越感了,每一根线条都凌厉清峻,眉骨和鼻骨尤为张扬挺拔。身上的黑色长大衣笔挺,双排古金色扣子系得一丝不苟,气质也藏得卓然冷冽。
一眼看过去,和他身后的旧墙老地板格格不入,像是两个世界的违和感。
再加上大少爷自带一副冷淡疏离的厌世气场,姚律师几乎晃了下神,这才谨慎开口:“您是……?”
游烈将开门的人从上瞥下。
西装革履,甚至还打了领带。左手文件包,EMS的快递封露了一角,右手拿着收到一半的笔本,密密麻麻斜记录着未干的笔迹。扶门的袖口上似乎蹭过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