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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
谢安心中一个不可能的念头升起。她并不害怕,拿了方才脱下的外衫重新穿好,走出房门,走到院中,到了门后。急促的声音又在响起,如门外人还未平息的心跳。
谢安抽了门闩,吱呀的开了一扇门。
只见几个高大的黑影在门外伫立着,福莱站在门前,越过他的身后,谢安看见了一顶支出来的斗笠和隐在斗笠下的半张脸。
他穿了一身黑色的衣衫,整个人仿佛要隐进了黑暗里,但兴许是吹了许久的冷风,轮廓清晰的脸庞和脖颈都泛着冷白,修长的脖颈上凌乱贴着几绺湿润的黑发,衣裳潮湿的贴在身上。
听见有人开门,他越过福莱抬眼往门内看过来,漆黑的一双眸子,透着凌厉的积攒的怒气,然后便看到了一身干燥温暖的谢安。
若再没有人来开门,总督大人就要翻墙而入了。
看见谢安的那一秒,周敬尧还在悬着的心至少是落了下来。但他并没有很高兴,脸色依旧很是难看。他觉得自己仿佛被戏耍,但偏生,他上当了。
他不来还好,他就这般来了,谢安心中就真的生出一丝愧疚来。
今日的夜晚挺冷的,潮湿迎着夜风而来的他,看起来真的冷极了。
福莱退向了一旁,周敬尧一步跨进院中来,这院门不是很高,他的斗笠被碰到了地上。然而没有人管,他一把拉住了谢安的手腕,冷着脸拉着人朝着屋中走。
手劲很大,还很冰凉,没有往常的炙热和温暖。
谢安随他快步走到堂屋,屋里的灯火已经熄灭了,只有谢安的卧房中还亮着,里面的光透出来,倒也勉强看得清人影。
她哪里都没去,但谁知她明日是不是就要走。总督大人一口气憋在胸口,见了人也不知从何发起,因为谢安如今就站在他面前,美好的,仿佛只是出来游玩一日的样子。
喘息一下,他还是忍不住篡处她的手腕低吼道:“谢安!你来此处作何!你不知谴人回去通报一声吗?”
谢安没有挣扎,她张了张嘴,也不知从何说起。她没有与谁报备的习惯,更何况,她想到了,但几乎是故意地。感觉手腕上加重的力道,她还是解释了一句:“雨太大,我是临时起意。”
这理由似乎是充足了,但她知道不是。
周敬尧听她头一次解释般的话语,是舒服了一点,但这并不是个足够强大的理由,他胸中的郁气怒气依然堆积不下。但此刻,又好似没有继续发怒的理由。
苏巧敏在院门开始便警惕的醒了过来,只随意将外衫披在身上后,便要起身,夏荷也还没睡熟,见苏巧敏起身,只迷迷蒙蒙的从床上坐起身来。
拉开房门的一刹那,谢安和总督大人都转了头去,便看见了衣着松垮的苏巧敏和床上坐着的一个黑影。
“嘭”的一声,那门又被大力地关上了。
苏巧敏一个机灵,头脑瞬间门清醒。她忙走到床边,夏荷被那声巨响清了瞌睡,但还不知为何,正要张口问,就听见:“夏荷,快起来,爷来了!”夏荷一下子瞪大双眼,两个人赶忙燃起灯火,迅速整理好着装。
总督大人和谢安被打断了一瞬。
福莱在暗影中默默进了屋中燃起灯火。重新转过头来,周敬尧看到了谢安不带丝毫冷硬的脸,难得在这般情况下,她的身上还带着一丝柔软。总督大人又将眼神移到了握着她的手腕上。
他通身湿润,不知何时将她的袖口也濡湿了。周敬尧皱着眉蓦然放开了手。
但下一秒,他还是带着怒火盯着她沉声道:“那你来此处作何?嗯?莫非你要告诉爷也是临时起意!”那他可不信。
谢安看着他难看的脸色,不知怎的突然有了一种想哄人的心境,所以虽然是陈述事实,她却放柔了声音道:“不是临时起意,我这两日准备将这院子卖了,今日便是来处理这事儿的,谁想下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