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风易楼弟子守在门外。
苏枋接过他的茶,顺从的喝了一口,柳眉微蹙,她行走江湖的时候觉得自己粗茶淡饭没什么,可却有些难以忍受被她放在心尖上的这人也窝缩在这样一个简陋破旧的小院,喝着这么粗贱低等的茶。
裴初却并不觉得有什么,他安之若素的端着自己的茶杯喝着,“归远若是查便让他查吧,不必拦着。”
“可是楼主...”苏枋皱着眉头不赞同的唤了一声。
裴初却只是摇了摇头,他将茶杯放回桌上,又将手笼入了长袖之中,神色平静的望着院外青山,他道:“我自有安排。”
风易楼楼主沈亦安,从十岁起被上任楼主捡回楼中,悉心培养,在十八岁的时候接手风易楼,成为有史以来最年轻也是最有能力的楼主。
他能在这个年纪便能将这个如履薄冰,时刻被人虎视眈眈的风易楼楼主之位坐得如此稳稳当当,又在仅仅六年的时间里,将风易楼规模扩大到原来的倍,不仅仅只是靠他高深莫测的武功,更是因为他深谋远虑的城府。
如今他既然说他自有安排,本就对他唯命是从的苏枋当然不会在说什么了。
她本已打算告辞离开,却在这时院外传来一阵动乱,院门突然被人撞开,一伙儿穿着缁衣短打,腰间跨刀的江湖人从门外闯了进来。
“听说那天的白衣剑客就是藏在这里,给我......”
为首的那人一个‘搜’字还没说出口,就突然被守在院子里的风易楼弟子骇住。
风易楼的人都是杀手出身,身上的杀气并非寻常江湖人所能企及。这些原本闯入小院想要围堵捉拿阿朝的雁门子弟猝不及防,宛若闯进一片神鬼地狱。
尤其是那个面无表情,手上缠着一条赤练毒蛇,穿着一身绛红衣裳的女子缓缓抽出弯刀走出屋门时,雁门众人皆觉得两股颤颤。
更可怕的是屋内青年端茶浅酌,以最清朗温润的嗓音说了一句:“弄干净些,别脏了院子。”
他们立刻意识到,情报有误,他们不是前来捕猎的猎人,而是自投罗网的蠢笨猎物。
*
天上又开始下雨了,小巷里。
阿朝‘噗通’一声将袭击他的刺客踹飞,打着伞有些焦虑的看着小院方向。
这一次他没有之前在城南那么有耐心,背后长剑出鞘,映出少年剑客略显森冷的眉眼。
“滚开。”
他语气冰寒带着急促,剑若游龙,眨眼间便这群将他围堵在小巷里的江湖人放倒。
雨水洗刷了剑上的血色,阿朝撑着伞,提着那瓶从街上买来的雄黄酒收剑入鞘。
脚尖一点,踩着青砖屋檐急急忙忙的向着裴初的小院赶去。这群江湖人明显有准备,由雁门弟子和独山剑派的弟子组成。
恐怕是他上次踢馆泄露了踪迹,既如此那么很可能收留他在小院里的裴初会有危险。
他越想越焦急,不顾雨水打湿衣衫,收了雨伞,脚下轻功又快上一层。
待进了巷子看见那扇洞开的院门,心中更是一跳。
“裴先生!”
少年宛如一支疾驰的箭射入院子,半点也压不住内心的担忧大喊了一声。
好在情况并没有他想象的那么糟糕,阿朝从院子里窜进厨房,正好看见正在灶台前煮粽子的裴初。
好像是被他的呼喊吓了一跳,正在吹火的青年倒吸一口烟灰呛到连连咳嗽。
门口的阿朝手足无措,连忙走过去倒了一杯水递给他,
“怎么了?”喝了水缓过气的裴初看着阿朝,待看见他一身湿泞狼狈的形象时又忍不住皱了皱眉,“怎么跟落汤鸡一眼,不是让你带伞了么。”
“唔。”阿朝将买回来的雄黄酒放上灶台,不善于撒谎他眼神漂移不敢对上裴初的视线,“伞坏了,我淋雨跑回来的。”
“是吗。”
低着头的阿朝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