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的,用以符合他人认知的配合表演。
是以总是漫不经心,带着超脱冷静的揶揄轻慢。
但从一千年前某个时间开始,绝大多数时候,他都不热衷符合别人的认知。
他的宽和温雅,不仅仅源于傲慢,也源于一种冷淡的慵倦。
曳月冷静地注视着他。
某一种程度,这两个人是一样的。
嬴祇并不惊讶,也不生气。但他应该生气的。
他是掌控的一方,被他绝对掌控的那个人却一再违背了他。
曳月也应该生气。但他没有。
他被人掌控,那个人打断了他的计划,操纵他的一切,从悲喜,到生死,爱恨。
他的身体,灵魂,所思。
但他不愤怒。
嬴祇不再能操作他的喜怒哀乐,和爱恨。
他不爱他,也不恨他。
他只是单纯地想杀了他。
就像修士单纯地想要飞升成神一样。
他以修士想要飞升成神的纯粹,来杀他。
曳月:“嗯。”
于是,他坦然回答了嬴祇的疑问。
人会对仇人怒目以对。
但嬴祇不是曳月的仇人。
嬴祇是复生曳月的人。
嬴祇是养大曳月的人。
嬴祇仅仅只是曳月要杀的人。
尽管嬴祇阻止了他拥有更进一步杀他的能力,嬴祇击溃了他的劫云,阻止他进入行道境。
嬴祇做任何事,都不会增减他们之间的任何。
嬴祇深碧的眼眸温和注视着曳月,伸手理顺曳月被风吹乱的头发。
“头发长长了。”
他的曳月从小就不擅长束发。
“小时候一直都是我为少爷束发的。”
“每次我们吵架,你离开我,那时候你就会自己梳头发,马尾总是会扎歪。”
“一千年前,因为最后一次吵架时间持续得太久了,我很久都没有给你束发。”
重生后的曳月一次也没有束过发。
嬴祇:“我能为你梳头发吗?”
一千年前,海上初遇的时候,十六岁的嬴祇对九岁的曳月也说过这句话。
那时候曳月允诺了。
曳月:“不要。我的头发很敏感,只要碰到就会觉得疼。”
那些侍奉的弟子也试图给他梳过发,他拒绝了。
嬴祇轻声:“我不弄疼你。”
曳月:“只要碰到,就会。”
凤凰珠做的眼眸,清透,无生命机制的冷感。
曳月并不理解他死后的状态。
但记得,当他死后,有酒水泼洒在身上,火从身后燃烧,先烧起来的地方是脑后的头发和皮肉。
死人不会觉得疼。
但他仍会觉得恐惧。
当他复生以后,那种异物撩动头发的感觉,就会让他想起他的尸体被烧的那一刻。
没有起火,但他觉得疼。
曳月仍旧没有抗拒,他知道他无法抗拒。
但嬴祇的手缓缓收回:“抱歉。之前都没有问过你。”
曳月:“不用。”
不能碰触的只是脑后的头发。
嬴祇温声:“你今天跟我说了很多话。”
曳月:“嗯,因为吸收了很多灵力。”
吸收了很多的灵力,即便仍旧冷漠,但那个无生命感的人偶,好像慢慢被注入了能量。
是能量,不是灵魂。
他只是不那么生锈了。
并不是从人偶,成了人。
嬴祇笑了一下,很轻:“看起来我应该让你继续吸收灵力,更多灵力。那样你给我的回应就会多一些了。”
曳月:“嗯。”
嬴祇的声音温温的,从容沉静,他慢慢地说:“我也很想。但那样对你的身体伤害很大,建造房子的时候如果地基打得不够牢固,等到架房梁的时候,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