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还记得,那块斫心玉吗?】
曳月当然记得。
那块斫心玉消失了。
因为在灵箭之下,护住他的魂魄。
羽潮想,那个叫嬴祇的人类,真的是人而不是什么怪物吗?
假如他是个瞎子,祂也不会像现在这样难以理解。
因为那个叫曳月的人,实在是个无法用言语形容的美人。
用美人来形容一个男子,尤其是一个强大的剑修,总显得轻佻不尊重。
可,他实在是美。
那是一种清雾一样的美,似是哀愁脆弱,却又隔着薄冰一般的冷漠无情。
只能看到他的高傲和强大。
于是他越强,就越脆弱,越脆弱,就越高傲,越高傲,就越美。
是一种只要多看一眼,就会升起一分占有,令人发疯发狂一样的美。
很难想象,换作任何人是嬴祇,拥有、支配着他的一切,日日看着他,要如何,才能不起心动念?
即便是祂,祂这样恨他。
剖心之仇,也愿意舍弃一半的心救他。
“你想做什么?”
祂只会想,将他按在床上,剥去衣衫,看他分明闭眼蹙眉冷漠拒人千里之外,却毫不反抗或者无法反抗,脆弱如雾一般的眉睫因为自己而睁开。
嬴祇究竟是什么样的人,才能对这样的人不动心?
又有谁能相信,嬴祇当真不动心?
羽潮不信。
【我能让他爱你。】
曳月的心脏猛地跳动了一下,尖锐,失控。
让他一下子跪倒在地,死死抓着白玉栏杆。
并没有痛苦,只是热,意识模糊,失控。
“羽潮!”
羽潮淡泊寡欲的声音:【不用怕,你不是想让他相信,是因为咒毒。只是让你的谎言看起来更真一点的,小小的玩笑。】
【他想都没有想过,他是可以爱你的。但他或许,本来就爱你。只是他从未给自己机会发现,他其实爱你。】
【难道,你从未想过吗?没有人会像他那样,对待弟子。】
汗水濡湿眉睫,滴入眼睛。
曳月闭上眼睛,倒在地上。
当他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房间里只有打坐的嬴祇,和他。
很热,但他只剩最后一件薄衫了。
模糊的脑子里,有一个声音告诉他。
【但,嬴祇是冷的。】
他迟钝抬手,握住嬴祇捏诀轻抵着他眉心的手指。
好冰。
他的念,让他亲吻面前闭眼打坐,神情冷淡的人。
吻他锋芒凉薄的唇。
亲吻那冰冷的指尖。
让那冰冷的指尖热起来。
让那只捏诀无情的手,一寸一寸途经他。
但他只是握了一下,便松开了手。
靠在床尾,只是静静看着那个人。
【你再没有机会,离他那样近了。】
【你再没有机会,让他沾染欲望,因你动心起念。】
【那只是咒毒,不是你做的,你可以做任何事。没有人会怪你,是他自己把持不住。】
【你那样喜欢他,难道忘了吗?】
可是……
他在那要将他化了的热度里,轻轻望着那个闭目的人。
那个人想要修神,想要飞升。
这只是我自己的劫。
只有一颗药,如果姮娥想要飞升,就拿走吧。
曳月颤抖地扶着床柱,从四面八方无数沼泽一样蛊惑的秽乱画面里,一点一点走出去。
推开门。
离里面的人,越来越远。
只要找到一条河,只要把自己藏在水里……
门外,走廊尽头拐角,轻摇扇子的阙千善目光静静望着他。
微微摇头。
那双倨傲狭长的眼眸,眼里一片密不透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