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锵——”
面前是一具尸体。
他的神经一下子紧绷起来,在这样的环境下,他已经能保持一种超然的冷静,但依旧还是不自觉滚动了一下喉头,感受到了生命被威胁时人类某些本能的恐惧。
那边的风声再次动了,森鸥外知道自己此刻没有喘息的空隙,向后猛地一退,锐利的刀光在他面前闪过,如果他没有在那几秒做出正确的判断,那么此刻被削下来的一定是自己的鼻子。
不过哪怕如此,他脸侧的发丝还是断了一小截。即便他刚刚的反应快得可以算是毫无破绽,但依旧被刀锋砍断了自己的头发,对方攻击的目的很明显,它是抱着要切掉森鸥外的头颅为目的发起的进攻。
他本来不会如此狼狈,但此时此刻,摆在他面前的局面是如此吊诡——发动攻击的那一方、没有任何的身影,就好像只是透明而无害的空气,恍若海市蜃楼一般伫立着。
一切普通人的战斗沾上异能者都是“无解”的,森鸥外一开始倒是还想反抗两下,意识到那边不是正常人之后就秒速放弃了,他抬头看了一眼前方,只能隐约听到属于人类的微不可闻的呼吸声,墙角的阴影摇曳扭曲起来,随即汇聚在一起,那轮廓似乎是一个巨大到不符合常理的铡刀,墙角的摄像头闪烁着一点细微的红光。
这下就只有一个办法了吧。
脱离战斗最简单且直白的手段就是逃跑,下一击来临的速度很快,留给他调整逃跑方向的时间也就只有短短半秒。
他没有进行过大的躲避,而是借着铡刀落下时的冲击,很灵活地翻了个身,钻进了刚刚因为攻击而破碎的墙洞里,直接飞奔至一旁的废弃大楼,就好像是故意要引诱那个攻击者跟随他逃跑的方向一同跑到烂尾楼里去似的。
对方似乎愣了一下,但也同意了。森鸥外的举动可以称得上是愚蠢,被人追杀却还要主动跑到荒无人烟的郊外,而不是人来人往的居民区,对它来说反而是送上门来的便宜,于是那铡刀调转方向,向着他的背部劈去。
男人跑得正欢,就跟在野地里乱窜的兔子没什么差别,他的皮鞋用料很不错,鞋头和后跟都是牛皮制成的,坚硬又舒适,但是一旦开始奔跑,那最大的弊端就显露了出来,鞋底太容易打滑了,森鸥外跑得有点收不住脚,身形突然踉跄了一下。
当然,要是被鞋底打滑这种事拉后腿那也太逊了……森鸥外是被地上的什么东西绊了一跤。他跑得还算专注,而浑然不知地上正有一个人躺在角落里睡觉,即便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也没有动过,在光线不好的地方看起来就和一块摆在地上的垃圾没什么两样。
森鸥外:……啊?
地上的那个人形终于动了一下,他本想直接移开视线,一瞬间突然意识到了那个躺在地上的人的年纪。
十岁出头一点吧,真的只是小孩子?
摄像头在这肮脏的暗巷里依旧不声不响地闪着红光,后方还有虎视眈眈的敌人,森鸥外短暂地考虑了一下,拎起了地上那个小鬼,跳向了左手边的垃圾堆,肉眼无法捕捉到的攻击紧密地跟上,将他们原本站立的地方斩出深深的沟壑。
混凝土宛若黏土一样裂开,龟裂的纹路很快席卷了周围的空间,刚刚森鸥外刻意引导出的那个墙壁的破洞一下子就缩小了大半,被砖头和碎石掩埋得七七八八,钻不进去了。
森鸥外看着那个被埋得差不多的洞口陷入沉思:“……”
人要是倒霉起来那真是喝凉水都会被呛死啊!
“走这里。”
那个被他挂在身上的小孩突然发话了。
他这才低头正眼去看那个在空中被他拎得四处晃荡的小鬼,对方的身形极度纤细,颜色对比很强烈,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森鸥外,黑色的头发也是微微卷曲的,有些蓬松的感觉,带着种颜色强烈的冲击感。
要相信他吗?那边会是正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