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就一起坐在台阶前等。
墙角的凌霄在开,橙红一片,微风带来晚意。
男人缓步接近,停在他面前。
林溪抬头,绽放微。
他等的人,来。
*
秋末,音乐少年节目最后一期悄悄的、不对的,开始录制。
录制没有再采取大锅烩的形式,而是成好几个时段来录制。
选手不需要全部碰面,因为他们经不需要把每个对方当做对手。
在节目的特殊策划里,决赛以来几十名参赛者都到场,都有自己一个人的舞台。
当然这些人里不包括慕云嘉。数起丑闻,再加上身世、入狱两宗大新闻后,他的粉丝经作鸟雀散,节目组并未保留他的镜头,仿佛这个人从未存在。
当然,没人会刻意提起。
到最后一期,大家更关注于自己本身。
这些少年们,有些人经接到不错的新通告,拍小短剧,有名气,有人签好司,正被大栽培,当然有人混的不咋地,一边想明天就转行一边咬牙再多坚持一天。
他们初接到邀请时,诧异,犹豫,但最终大部选择接受,回到舞台。
某个上午,被邀请的选手们,有幸见到暌违众久的林溪。
区别于舆论之中沸沸扬扬的每一个形象,众人眼前的他,只是静静弹琴,不渲染自己的任何一点存在感。
正如舞台上的每一个人。
论界如何,只要专注在自己喜爱的东西里时,他们就仍然是少年。
而这东西,能陪他们走很长、很久。
录制完,林溪邀请朋友们来今园做客。
本来是家宴的形式,大厨烹制一桌菜肴,大家围圆桌,边吃边说。
但不知道是因为谢虞川在,是因为这种形式太正统,大家都没太发挥。
林溪一拍桌子起身,指面,说那儿有个石桌子,能喝酒吹风看月亮。
中年人们在含蓄说不好吧的时候,少年组经蹦出去,率先占领位置。
大人们一看这得,连忙奔出去。
一行人浩浩荡荡从门里涌出去,散进小院子中。
梅树在夜色枝条舒展,静默站立。
余兰这会儿才捧出自家酿的酒,用小坛子大家。
冯胖抱坛子,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个埙,吹起来。
声调古朴悠扬,飞旋而入云层之中。
林溪随意坐在树,手搭在膝头。
谢虞川来拉他,说坐地上有寒气,伤身,这是他被大爷大妈启发学习的新一套养身体系,最近老挂嘴巴边上。
林溪捂住耳朵不听不听。
谢虞川用手指轻轻点他眉心,以做谴责。
他索性不做大家长,陪林溪席地而坐。
两人肩并肩靠坐,谈天说地。
他们本就是很有话聊的。
慢慢的,大家都睡。
谢虞川醒来时,月上中天。
院子里,有人东倒西歪的躺,有人醒,正要退场。
见冯胖要走,谢虞川想送。
被他抬手制止。
“缘起性空,去留随意,”冯胖呵呵道,“世上的人啊事啊,什么时候来,什么时候走,又要什么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