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珂用匕首在山羊身上片下薄薄数层, 叠在一起,又片下薄薄一片,放在旁边。他将羊腹中的蜈蚣取出一条, 放在羊肉上, 依照王怜花所教, 在蜈蚣身上轻轻划了几下, 蜈蚣的身体一松,立时吐出毒液。待得毒液吐尽, 一滴也吐不出来,他将蜈蚣切成碎片,放在旁边的肉片上。然后手伸入羊腹, 又取出一条蜈蚣,迫其吐出毒液。
等到所有蜈蚣都处理完了,贾珂又切下几块羊骨, 掏空骨头, 将放着满满蜈蚣碎片的羊肉卷了起来,切成数份,分别塞进羊骨之中。他将浸了蜈蚣毒液的羊肉和那几块羊骨拿了起来, 负着王怜花来到木屋附近。
木屋现在可比先前热闹多了, 木屋前面点着二十几个火堆,有的上面夹着铁锅, 有的上面夹着铁架, 有的上面煨着热汤。木屋里原来只有一个瓷锅,一个铁架, 这些铁锅、汤锅和铁架都是移花宫的宫女们带来的,一对比便知是多么的精致。
贾珂见此情景,稍一迟疑, 削下一块树皮,用匕首在上面刻了几个字,然后轻手轻脚地走到木屋前面,隐在一株松树后面,见不远处有个少女将带骨头的羊肉捞出来,把锅里的血水倒在地上,取了一些积雪,重新熬了一锅热水,心想:“就是这只锅了。”
那少女丝毫不知有人在旁边看她,等到这锅水烧开了,她抓了一把佐料扔进去,等了一会,又将刚刚捞出来的羊肉也丢进锅里,便心不在焉地发起呆来。
贾珂见她眼望脚下,目光涣散,便知她在想别的事情,闪身上前,将手里的羊肉和羊骨尽数扔进锅里,然后将木牌放在她的手里,便负着王怜花向远处奔去。
他身法极快,动作极轻,那少女丝毫没有察觉她的动作,直到手里多了一块木牌,才回过神来。凝目细看,只见木牌上刻着三个字:“别喝汤。”
那少女微微一怔,然后若无其事地将木牌掰成数块,扔进火堆之中。向锅里瞧了一眼,见白浪翻滚处,似乎比先前多了点什么,便用铁勺将锅里的羊肉拨开,将多出来的那几片羊肉放在底部。
贾珂和王怜花不敢在木屋附近多待,免得被大欢喜女菩萨发现,但也不想走得太远,以便随时能够掌握事态的变化,就想找个附近的山洞过夜。正在物色山洞,忽见山道上影影绰绰,有两人走来。一个白衣如雪,绰约如月中仙子,一个蓝衣如花,清雅如深谷幽兰。
贾珂和王怜花瞧见这一身白衣,背上登时生出一层寒意,都想:“早知邀月会来这里,我们何必费心算计大欢喜女菩萨,方才就一走了之多好。”但是容不得他们细想,须臾之间,这对姐妹已经来到面前。
贾珂见邀月和怜星好似土行孙一般,一步赶上别人一百步,知道避无可避,幸好那些移花宫宫女先前出来打猎的时候来过这里,在地上留下了许多脚印,足以冒充他留在雪地上的脚印。不等她二人说话,贾珂便满脸激动地道:“两位仙子可是移花宫的大宫主和二宫主?”
他和王怜花此刻一个穿着破旧的狼皮大袄,皮袄上还沾着羊血,脸上沾满煤灰,头上只用一根布条绑住头发,一个裹着破旧的狼皮被子,披头散发地瘫在贾珂身上,一副虚弱到了极点的模样,活脱一对穷苦的猎户夫妇。
邀月和怜星本来不甚在意,只是荒郊野岭突然见到两个人,总要盘问一番,听到这话,就都上了几分心。
怜星道:“你怎么知道我们是谁?”
贾珂道:“往西走十几里地,能看到一座木屋,那是我和我婆娘的家。傍晚时分,十几个姑娘来我家借宿,那些姑娘都很客气,我和我婆娘也都十分乐意她们留下过夜。谁想没过多久,忽然来了一个很胖的恶婆娘,叫什么‘女菩萨’……”
王怜花换了个女人的声音,气若游丝地道:“她叫‘大欢喜女菩萨’。你不把她的全名说出来,人家怎么知道你说的是谁。”
贾珂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