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柴玉关和手下演了一出戏,手下揭穿金无望心中有鬼,定是要对柴玉关不利,柴玉关假装震惊,继而痛苦,不敢置信地问金无望,这是真的么。
金无望本就对柴玉关感激涕零,一直觉得柴玉关于自己,好似智伯瑶于豫让,刘玄德于诸葛孔明,见柴玉关似是被自己伤透了心,深觉自己实是一个忘恩负义、狼心狗肺的混蛋,心下难安,迟疑许久,终于将实情说了出来。
柴玉关听说荆州城中竟然有这样两个惦记自己脑袋的高手,当即布下这个陷阱。这个计划里,假扮金无望的人是重中之重,柴玉关思虑再,还是将这差事交给了独孤伤。
独孤伤武功高强,始终对柴玉关忠心耿耿,这些年来,柴玉关要他杀人,他绝不犹豫,有人要对柴玉关动手,他第一个冲上来保护,他既是柴玉关手里最锋利的刀,也是柴玉关手里最坚固的盾。而且他不像金无望一样出身名门,他是个孤儿,不知道自己父母是谁,所以不怕别人用父母来威胁他。
独孤伤听到王怜花的话,本来苍白的面容,登时涨得通红,恨声道:“你怎然如此侮辱洒家!”
王怜花凝目看向独孤伤,隔了半晌,勾起嘴角,笑容竟然十分温柔,说道:“我就是敢。”又点了两个人,说道:“你们两个来挑柴玉关,也用挑活猪的办法挑他。”
在场众人无一不对柴玉关忠心耿耿,敬畏有加,哪怕要为柴玉关赴汤蹈火,粉身碎骨,他们也绝不皱一下眉头。
先前王怜花叫他们站起来,他们就站起来,如此乖巧听话,就是因为柴玉关在王怜花和贾珂手上,他们担心贾、王一人伤害柴玉关的性命,不得不从,至于他们自己的性命,反而不怎么被他们放在心上。这时见王怜花竟然如此侮辱柴玉关,人人脸色大变,怒道:“士可杀,不可辱!你敢如此侮辱王爷,先把我们杀了!”
贾珂忍不住一笑,说道:“你们这般将生死置之度外,可真不像是柴玉关的手下。不如我现在就把柴玉关叫醒,问问他,是愿意被手下像挑活猪一样挑回去,还是愿意被我们割下脑袋来?”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如何回答。柴玉关刚刚说的那些话,他们都听得清清楚楚,知道柴玉关只想脱困求生,被贾、王一人冷嘲热讽也不放在心上。
何况柴玉关平时总是教育他们,一个人狠时能狠,忍时能忍,才是真的厉害,韩信若是忍不了胯|下之辱,可能早就丢了性命,也就不可能成就霸业,名留青史了。柴玉关听到王怜花这一番话,心里再恼怒,再愤恨,应该也会选择受这挑猪之辱,日后再加倍奉还吧。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中已有决断。被王怜花指到的那两人拱手道:“谨遵阁下吩咐。”
翠挹间是招待客人的地方,当然没有扁担,柴玉关的几个手下到楼下找老鸨要扁担和绳子,老鸨虽然奇怪他们为何会要扁担,但见他们脸色难看,不敢多问,就让龟公去后院把扁担和绳子拿了过来,一并交给这几人。
几个手下先用绳子捆住独孤伤的手脚,独孤伤眼中几乎喷出火来,但是王怜花适才嫌他聒噪,给他喂了麻药,他全身不能动弹,连咬舌自尽都做不到,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些平时在他面前,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的兔崽子,将他的手脚捆在了扁担上。
大伙儿捆好独孤伤,又来捆柴玉关,见柴玉关脸色惨白,双目紧闭,浑不似平时那般威严可怖,气势慑人,渐渐放下心来,开始埋头苦干。
待得他们把柴玉关的手脚全都绑在扁担上了,抬头一看,就见柴玉关不知何时,已经睁开眼睛,冷冷地看着他们,一双灰色的眼睛,寒光森然,简直不像是人类的眼睛。如果此时他眼睛里没有放灰色的玻璃片,挡住了他原本的绿色瞳仁,他的目光一定比现在还要可怕数倍。
众人连灵魂都颤抖起来,纷纷停下了手,颤声道:“王……王爷!”只这个字,似乎就耗光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