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王惜石去乱葬岗过夜的时间,居然和马家被人灭门是在同一个晚上,对王惜石又多上了三分心。
贾珂道:“姑父,我看马吉燕从前看上了什么人,都是先自己威逼利诱,若是不成,就找黄花蜂借人。他死的那天晚上,要找人扮成厉鬼去乱葬岗吓唬王惜石,怎么没去找黄花蜂借人,而是回家找家丁假扮厉鬼?”
林如海却没注意过这件事,听贾珂问起,略一思索,也觉奇怪,于是找来衙役,命他们将马吉燕那几个小厮带上来。这几个小厮从前跟着马吉燕做了不少坏事,东窗事发以后,便被林如海关进了牢里。
衙役动作十分麻利,不一会就将那几个小厮带了过来。
贾珂将问题重新问了一遍,一个小厮战战兢兢地道:“我们少爷——不,马吉燕说,黄大爷——黄花蜂手下都是些地痞流氓,手脚很不干净,平时让他们吓唬吓唬人也就算了。
这要让他们扮成厉鬼,去乱葬岗吓唬王惜石,这荒郊野岭,夜深人静,王惜石那小身段瘦的跟柳枝似的,平时跟他说话声音大了,都怕把他吓到了,他肯定不是那些地痞流氓的对手。若是让那些地痞流氓抢先占了王惜石的便宜,他只能吃别人吃过的剩饭,那还有什么意思。还是自己家里的人更可信,就没去找黄花蜂。”
贾珂道:“那天晚上王惜石去乱葬岗了吗?”
回答他的却是林如海:“他去了。早上有人经过那里,正好瞧见他躺在树枝上睡觉,而且睡得很香。”
贾珂心想:“这人行事处处透着不凡,完全懒得遮掩,如果马家灭门案和他有关,那他也太明目张胆了。难道他什么也不知道,他只是确实不凡,又碰巧赶上了这些事?亦或他本来对这些事毫不知情,但因凶手和他有些关系,所以也不能说他和这些事情是无关的?”
于是看向那几个小厮,问道:“马吉燕想要将王惜石哄上手,一定派人打听过王惜石的底细。他都打听到什么了?”
一个小厮道:“马吉燕派去的人说,那王惜石家里是经商的,他是家里的独子,也是老来子,他母亲四十二岁生下的他,他父亲更老,那时已经六十三岁了。他父亲两年前去世了,家里的生意全靠他母亲打点。他们来扬州也就半个月,他母亲听说扬州遍地是黄金,就想把生意做到扬州,所以搬来扬州了。他们搬来扬州时间不长,就半个月前的事。”
贾珂心头一跳,心想:“扬州遍地是黄金?那八十万两官银,可不就是遍地黄金么。半个月前来的扬州,半个月的时间用来踩点,布局,足够了。”问道:“王惜石家里做的是什么生意?”
那几个小厮都道:“不知道。”
一个小厮道:“少——马吉燕曾经问过那王惜石,王惜石道:‘我们家是专门做杀猪生意的,而且寻常的猪不杀,专杀那种皮特别厚,嘴特别馋,剖开肚子,肚子里全是臭泥脏水,脑子也被满肚子的臭泥脏水从腔子里挤了出来,没有半点自知之明的癞蛤猪。’
当时还有人懵懵懂懂地问道:‘癞蛤猪是什么东西?我只听过癞虾蟆。’王惜石听了一笑,说道:‘叶兄有所不知,这癞蛤猪和癞虾蟆本是同宗,只是癞蛤猪体形肥硕,满身肥膘,相貌比癞虾蟆更为可憎。那癞虾蟆还可能因为体形太小,天鹅一时察觉不到,得以多看天鹅几眼,癞蛤猪却是一靠近天鹅,天鹅就会被他那张丑脸恶心到,然后卷起石头,把他那张丑脸打烂了。’
我们听到这里,都知道王惜石根本是在指桑骂槐,嘴上说的是猪,其实是在骂少——马吉燕癞虾蟆想吃天鹅肉。那他说的他家专做杀猪的生意,当然也就当不得真了。”
贾珂忍不住好笑,心想:“这王惜石说话好有意思,这次来扬州,能见到这样一个人,也是不虚此行了。”又向林如海道:“衙门可曾问过王惜石母亲做的是什么生意?”
林如海让衙役将那几个小厮带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