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七七脸上一阵青, 一阵红,突然间大哭着扑到地上。众人都被她这动作吓了一跳,她自己却只顾放声大哭, 抽抽噎噎地道:“我也知道郭翩仙不是言而有信的人,他收了钱,可能根本不会把我哥哥姐姐和猫儿还回来。但是我没法子……我只能照他说的凑钱,我总不能看着他们被郭翩跹仙杀死,是因为我没有凑够这四十五万两黄金……”
她仰头向天,泪珠滚滚而下, 嘶声叫道:“朱七七呀朱七七, 你为什么总是这样傻, 明知你便是凑齐这四十五万两黄金, 也未必能救出人来,却总是对这些恶人抱有幻想……“
郭翩仙从前就见过朱七七这副宛如三岁小孩在地上哭着打滚要糖吃的模样, 当时他就认定朱七七的父母一定对她十分宠溺,朋友一定对她十分包容,以致她都二十岁了, 还认为只要她大哭一场,大闹一场,别人就会让她称心如意。
这时见朱七七又趴在地上,一会儿嚎啕大哭, 一会儿仰天长啸, 郭翩仙几乎就要拍手叫好, 心想:“哭得好,声音再大点,最好让外面的人都能听见,看他们如何收场。”
然后他双目不动声色地扫了一圈, 但见张菁满脸愕然,嘴巴都微微张开,显然惊讶到了极点,燕南天脸上没有表情,显得有些凝重,双眼却已经发直,王怜花脸上没有表情,目光中却透出几分兴味盎然。郭翩仙一看就知这小子满肚子坏水,现在一定也在想什么坏事,不免有些纳闷,难道他还没有意识到,朱七七现在是在他们家里大哭大闹,他可没法置身事外吗?
再去看贾珂,却见贾珂正微笑着看着他,一双眸子黝黑深沉,好似无边的黑夜,眼中映出的亮光却似茫茫黑夜中唯一一点星辰,只要看到了,就再也移不开目光了。
郭翩仙心下大惊,背上出了一层冷汗,勉强装出一副不自在的模样,摸了摸自己的脸,笑道:“江兄,我脸上可是有什么东西?”
贾珂一笑,说道:“商兄脸上有没有东西,商兄心里难道不清楚?”
郭翩仙更加惊疑不定,疑心贾珂指的是他脸上戴着的面具,但这怎么可能!
王云梦生性多疑,绝不会将自己压箱底的本事教给别人,哪怕这人是她的亲生儿子,何况据他所知,王云梦和王怜花这对母子早已势同水火,和仇敌没多大区别,王怜花学没学到王云梦一半的本事都是两说,凭他们的本事,是绝不可能看穿自己的易容的。
那是自己哪里露出马脚,让他们看出破绽来了?这更不可能!这两天自己说过的话,做过的事,都只能用完美来形容,除非贾珂和王怜花开了天眼,否则他们绝不可能猜到自己不是商维扬。
郭翩仙想到此处,心下稍安,心想贾珂只怕是在试探自己,自己若是心虚,反而堕入了他彀中,因此若无其事地压低声音,对张菁道:“菁妹,你出门的时候,可把你那面小镜子带在身上了?若是带了,拿出来给我用一下。”
张菁从怀中取出小镜子,递给郭翩仙。郭翩仙接过镜子,去照自己的脸,忽听贾珂一笑,说道:“朱姑娘,你想向我借连城宝藏,来赎回你的家人朋友,我可以给你。”
郭翩仙看着镜子,镜子里的自己眼中闪过诧异之色,他心里也确实诧异得紧。贾珂这句话无异于承认连城宝藏就在他和王怜花手上,连城宝藏固然是个极好的东西,但同样也会给人带来无穷无尽的麻烦。换作郭翩仙,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承认,连城宝藏在自己手里的,贾珂为什么就这样轻而易举地承认了这件事?他到底想用连城宝藏做什么?
至于贾珂会不会是真的想要慷慨解囊,拿出连城宝藏来帮朱七七赎人,郭翩仙连想也不曾想过,他对贾珂不甚了解,不确定贾珂会不会这么做,但他知道王怜花身为王云梦的儿子,是绝不可能将连城宝藏拱手相让的。
朱七七脸上泪珠未干,却已喜动颜色,说道:“真的?你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