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惜弱道:“是啊, 他来查王爷是怎么死的。”
杨康见包惜弱神色平静,似乎根本不知事情厉害,不禁恨得咬牙切齿, 气得喉咙发涩,说不出话来,肚子上传来一阵剧痛, 似乎刀口又裂开了,心中又添几分烦恶, 只觉事事都不顺心,人人都跟自己过不去。
他强忍怒气, 冷静问道:“妈, 杨铁心是我的亲生爹爹这件事, 你没有跟金九龄提起吧?”
包惜弱道:“我当然说了。康儿,王爷害死了你爹爹,难道你还打算认贼作父,继续做王爷的儿子吗?”
杨康听到包惜弱承认她告诉了金九龄自己的身世,全身便似堕入了冰窖,忍不住发抖,心中只想:“完了!完了!这下全完了!”
待得瞧见包惜弱义正言辞地责怪自己认贼作父,杨康登时怒从心起, 说道:“妈, 你什么也不知道, 更什么都不告诉我,如今凭什么来指责我?”想到自己的身世已被金九龄知晓, 不仅自己再也不能做世子,二十余年的荣华富贵顿成一场春梦,倘若金九龄再从自己生父的死, 推断出赵王是被谁杀死的,到时自己性命都难保,一时只觉说不出的恐惧,鼻尖生出细细的汗珠,眼眶都急的微微发红。
包惜弱被儿子一通指责,心下难堪之极,说道:“你好生躺着,我此刻便跟你说清楚。”
杨康如今性命不保,哪有耐心听包惜弱说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冷笑道:“妈这些话还是留到明年今日,让你的宝贝女儿在我坟前说吧。”
包惜弱大惊,说道:“你胡说什么?谁要杀你了?”
杨康冷笑道:“妈何必如此大惊小怪,今日不仅我会死,你也会死。还是妈做了这么多年王妃,都不知道混淆皇室血统,是株连九族的大罪?不止咱们母子会死,咱们府上的下人也会死,最后恐怕只有明婵能够保住性命。”
包惜弱满脸惊慌,语无伦次地道:“我……我不知道啊,我没想到这种事……我听说王爷杀死了铁哥,我心里着急,就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她又惊又惧,泪落如雨,也顾不上去擦眼泪,又道:“孩子,你相信我,我没想要害死你啊。”
她的眼泪一滴滴落到杨康的手臂上,杨康身上穿着衣服,落到胳膊上的泪珠都被衣服吸收,只有手背上湿漉漉的全是泪水。
他心下说不出的厌恶,心想:“你是没有想着害死我,但你却做了害死我的事,只因你心里根本没有想过我,只有那个又疯又蠢的老男人!”
他知道此时对包惜弱发火无济于事,强压怒火,问道:“金九龄还在不在府上?倘若我的身世只有他知道,只要收买了他,让他不把我的身世告诉别人,咱们的性命就能保住了。”
包惜弱道:“我不知道啊。我刚刚还看见他了,后来急着过来找你,就没——”
杨康瞧见包惜弱这副懵懵懂懂的模样就生气,何况他担心金九龄这会儿已经把他的身世告诉别人了,只想尽快见到金九龄,哪有闲情听包惜弱在这里啰嗦。当即打断包惜弱的话,说道:“你现在就去找他,叫他来这里说话。妈,你现在还是王妃,他会听你的话的。”
包惜弱点了点头,说道:“好,我去找他。”想到儿子从前对自己一向又恭敬,又孝顺,如今赵王死了,儿子也突然变了个人似的,跟自己说几句话就不耐烦起来,不由心中酸楚,站起身来,两串泪珠好似断了线的珍珠一般滚下来。
她转身走到门前,推开房门,就见沈太监和几个六扇门的捕快站在外面,面有异色地看了过来,金九龄却不见踪影,不由吓了一跳,颤声道:“你们……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沈太监他们站到外面偷听包惜弱和杨康说话,自然是金九龄的主意。金九龄知道这件事关系到皇家的颜面,若是只有他自己知道,回头他将这件事告诉皇上,难保皇上不会杀他灭口。如今知道这件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