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珂知道王怜花这是吃准了自己不会让他这样出现在王语嫣面前,以免有损他那英明神武的帝王风范——如果他有这种风范的话,心中当真又好笑,又好气,真想就这样扛着王怜花去青凤阁找王语嫣了,但还是把王怜花放到了床上,忿忿地看着王怜花。
王怜花却很自在地坐在床上,脸上含笑,明明知道贾珂气得想要咬掉他的鼻子,却偏要故作疑惑,问道:“贾兄,你不是要把我扛去青凤阁吗?怎么现在就把我放下来了?难道是嫌我给你的路费太少,不够你出这么大的力气?这可怎么办……”
他把玩着自己的头发,头发也是标准的宫女发型,眼波一转,忽然一笑,说道:“不然接下来我就用王姑娘的声音跟你说话,让你不仅能大饱眼福,还能大饱耳福,如何?”最后的“如何”二字,他用的就是王姑娘的声音,软洋洋的,无比柔腻。
贾珂知道自己若是说“好啊”,王怜花绝对会高高兴兴地答应,然后趴到自己的肩上,他就是吃准了自己不可能让他这样去见王语嫣,但自己还真就不可能让王怜花这样去见王语嫣。
贾珂忿忿地在王怜花的脸颊上捏了两把,然后打开柜子,把王怜花的衣服取出来,递给王怜花。
王怜花却不接,唉声叹气地道:“贾兄,虽然我很想把衣服接过来,但是我刚刚被凶徒打了两下,如今身受重伤,连手都抬不起来了。你还是不要管我了,就让我用这副模样,去见我表妹吧。如果她因为这事,瞧我不起,那也是我自己不好,怪不得你。”说着用手指去擦眼睛,擦了两下,抬脚去踹贾珂,说道:“快掉几滴眼泪下来,没看见你相公正在装可怜吗?”
倘若王怜花只说前面的话,贾珂只会气得想要咬掉他的鼻子,但是最后一句话一出,贾珂登时破功,忍不住噗嗤一笑,坐到床上,将王怜花抱在怀里,去咬王怜花的耳朵,说道:“人家王婆卖瓜,好歹吹嘘的话是她自己说的,被她吹嘘的瓜也是她自己的,怎么我的王公装可怜,就要向你装可怜给他看的人要眼泪啊?”
王怜花笑道:“傻孩子,我不是向你要眼泪,我是向你讨债。”
贾珂眉毛一扬,问道:“讨债?”
王怜花回过身来,搂住贾珂的脖颈,笑道:“你在床上总是把我弄哭,自己算算,我已经掉过多少眼泪了?三千滴总是有了吧。”
贾珂知道王怜花说的三千滴眼泪,其实对应的是自己先前说的“三千弱水”,忍不住吃吃一笑,说道:“这么说来,我确实欠你不少眼泪,现在给你吗?”
王怜花笑眯眯地道:“你要用哪里给我?”
贾珂一笑,凑过去亲吻王怜花的脸颊,嘴唇每亲吻一下,舌头就凑上去轻轻一舔,连着亲了三十几下,他才心满意足地放开王怜花,笑道:“你看你脸上这点点泪水,哭得多伤心啊。”
******
王语嫣来到卧室,瞧着绣着花朵的青色锦帐,锦帐下面,就是公主的床,忽然想起一事,问道:“银川公主,她是死在这张床上的?”
薛哩叹了口气,说道:“我想应该是的。”
王语嫣可不想睡死人的床,找了张椅子坐下,问道:“公主的尸体呢?”
薛哩难以置信地看了王语嫣一眼,似是不敢相信,王语嫣一个温柔斯文的小姑娘,问起银川公主的尸体的下落,竟然如此轻描淡写,顿了一顿,说道:“这个奴婢就不知道了。”
王语嫣心中一寒,心想李清露堂堂公主,病死以后,连个葬礼都没有,就这样悄无声息地死了,那些知道她的死讯的宫人,也都被李讹庞处死了。这个世上,知道李清露病逝的人,可能就只有李讹庞、李讹庞的亲信和自己了。
纵使认为李讹庞不会对自己下手,王语嫣仍不禁不寒而栗,思忖:“如果皇上用这法子来对付我,我岂不是也要悄无声息地在这世上消失了?不,王语嫣现在已经悄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