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床,放在一棵果树之下,这棵果树就仿佛一把天然的雨伞,将那些飘将下来的雪花挡住了。
木床上铺着一层厚厚的干草,只是淋了雪水,干草有些潮湿,两人将换下来的那两件衣服铺在干草上面,然后躺了下去,相拥着睡了一夜。
第二日天刚亮,贾珂就醒了过来,昨天的一切,仿佛一场美梦,美好得不可思议。他低下头去,蒙蒙阳光下,就见王怜花窝在他的怀里,脸颊红扑扑的,睡得十分香甜。
贾珂昨天哭了一场,今天眼睛有些红肿发涩,但他瞧见王怜花的眼睛,就再也不觉得自己的眼睛不舒服了。
王怜花昨晚连着大哭了好几场,这时双目红肿未消,好像两个小桃子似的。
贾珂瞧着心疼,从王怜花怀中取出消肿的药膏,用食指沾了一些药膏,涂在王怜花的眼皮上。
王怜花“唔嗯”一声,睁开眼来,仰头瞧了贾珂一眼,只觉双目又酸又涩,又肿又胀,视野更是比平时小了一半,便即闭上眼睛,郁闷地道:“贾珂,我眼睛睁不开了。”
贾珂噗嗤一笑,一面将药膏涂在他的眼皮上,一面道:“我正给你抹药呢,一会儿你再睁眼试试。就是不知道,这药膏对眼睛有没有用。”
王怜花郁闷道:“这只是普通的消肿药膏,就算有用,也得过上好一会儿才能生效。你从家里出来的时候,没带玉蟾灵膏吗?”他是被王云梦强行带走的,这些药膏,他自然一个都没有带。
贾珂正在仔细打量他的眼睛,看看有没有什么变化,听到这话,笑道:“带了,在朱家门呢。那药膏太大,我不好带在身上,就让小鱼儿帮我拿着了。”然后在王怜花亲了一口,笑道:“那你再睡一会儿吧,等你睡醒了,咱们就去朱家门找小鱼儿。”
王怜花却很在意自己的形象,说道:“如今天色尚早,起来的人一定很少。咱们不趁着人少去朱家门,一会儿人多起来了,我这副模样,岂不都要给他们看到了?”
贾珂哈哈一笑,说道:“可不是么,我们小猪大王当然得威风凛凛的出场了。”
两人站起身来,摘了两袋果子,一人一袋,系在腰上。想着今天说不定还会再来,便没有收拾东西,直接离开了山谷。
和来时一样,贾珂背着王怜花,攀上峭壁,然后改背为抱,下山以后,去了岩雀峰。
他们来到岩雀峰峰顶的时候,天色尚早,峰顶都是白雪,松树上也堆满了白雪,茫茫的白色之中,隐约看见苍翠的绿色。
王怜花从贾珂怀里下来,用手帕包了团冰雪,做成冰袋,敷在红肿的眼睛上。其实一路过来,冷风扑在脸上,他双目的红肿已经消去大半,但还是一眼就能看出来。
贾珂见王怜花两只手都要去弄冰袋,于是伸手搂着他的肩膀,带他向朱家门走去。
或是因为山上风雪实在太大,天色又实在太早,朱家门的庄子庄门紧闭,门外一个弟子也没有。
贾珂向前门瞧了一眼,便收回目光,带着王怜花绕到后山,走过一片草丛,再绕一个弯,穿过一片松林,便是那只状若鸟雀的岩石了。
贾珂正要跟王怜花说,“岩雀峰”这个名字的来历,突然前面一株松树旁边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道:“喂!”
王怜花见这女子声音清脆,又娇又嫩,似乎年纪不大,说不定还是个美人,又见她身旁还有一道呼吸声,就认定这两人是来约会的,心想:“天刚亮,这两人就来这里约会,还真是有闲情逸致。”
他胡思乱想之际,忽觉左耳一热,贾珂的嘴唇贴在他的耳朵上,轻声道:“是敏敏特穆尔。”
他二人适才在山上爬来爬去,嘴巴也没闲着,说了许多近日来发生的事情。
王怜花此刻已然知道,那个曾与贾珂同乘一骑的美少年,就是赵敏假扮的,听到这话,登时醋意上头,在贾珂的耳朵上咬了几口。
还未等他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