筐。不过我这人素来不关心别人叫什么名字,只要人家给够了钱,我就把东西卖给他们。所以大人提起‘三娘’,我真没什么印象。”
贾珂心道:“几幅竹子?几样竹筐?这老头现在还不知道,究竟是哪一次见面,给别人瞧见了。他现在还不能撕下脸面,说自己和易三娘是同伙,那么他一定会一共见过几次面和最后一次见面上,跟我说实话的。”当下“嗯”了一声,问道:“她一共来过几次?”
绿竹翁摸了几下手边的竹桌,说道:“她一共来过几次?这我可记不清了。”
在撒谎一道上,贾珂自称第二,只怕没人敢自称第一,他瞧见绿竹翁用手摸桌子,便知道他这是心慌意乱之下,无意识地安慰自己,听到绿竹翁重复自己的话,便知道他这是在给自己想出谎言拖延时间。
贾珂心想:“这老头果然是个新手!”随即眼睛一亮,仿佛发现了什么重要线索似的,问道:“你记不清楚了?看来她来过很多次了。”
绿竹翁咳嗽几声,然后道:“也不算多。只是我对她印象不深,所以记不太清了。”
贾珂皱眉道:“你记不清准确的次数,那她大概来过几次,你总该记得吧!”
绿竹翁道:“嗯,大概七八次吧。”
贾珂道:“七八次?那她上次过来,是什么时候?”
绿竹翁道:“好像是十天前的事吧。我记得那时她从我这里买了一张竹席,还跟我闲聊几句,说是她家里有人要出远门,这个时候,早晚冷,中午热,她把这张竹席铺在车里,中午火辣辣的太阳照下来了,他们也能凉快一点儿。”
贾珂心道:“怜花他们是在九天前走的,她买的这张竹席——”言念及此,心中打了个突,寻思:“易三娘是傻姑面前最得用的人,傻姑离开洛阳以后,谁还管得了她?假如她要和任我行联系,那她大可以等傻姑离开,再和任我行联系,也不必提心吊胆,担心在洛阳的傻姑会发现她的秘密。
为什么她非要赶在傻姑离开之前,来这里找这老头呢?换句话说,为什么她宁可身份暴露,也要提前一天,来找这老头呢?易三娘给傻姑处理见不得光的事情,傻姑去找柴玉关报仇,当然算是见不得光的事情,洛阳和西域相距这么远,傻姑又安排染香算计我和怜花,少不得要提前在路上安插许多手下,以便她人在前赴西域的路上,也可以及时收到中原的消息。
不好,不好!假如易三娘参与其中,那她一定对这些手下的位置了如指掌,也就是说,她一定对王云梦的整个行程了如指掌。她知道王云梦会走哪一条路,假如她要对王云梦不利,她完全可以集齐人手,在路上设下埋伏,等王云梦过来。王云梦的武功再高,也未必是他们的对手。她早一天去找绿竹翁,把这件事告诉他,就可以早一天让绿竹翁将消息传将出去,方便任我行集齐人手,去半途上埋伏。”
贾珂越想越是心惊,王云梦已经离开洛阳九天了,谁知她现在走到哪里了?
他务须想个办法,要么让王云梦知道,她的行踪已经在别人的掌控之中了,她若是想要不惊动柴玉关,偷偷摸摸地到达西域,那么她必须改变路线,要么让任我行的亲信,放弃对王云梦埋伏。
可是这世上真有这样的办法吗?
这些推想说来话长,在贾珂心中,只刹那之间,便即明白。他手心一片冰凉,不动声色地皱了眉头,说道:“十天前?还真是好久以前的事了。罢了,哪天你再看到她,记得告诉余大人。”说着掉转身子,扬长而去,众官兵跟着走了。
绿竹翁瞧着他们的背影在竹林中隐没,过得片刻,转身回了右边小舍。舍中桌椅几榻皆是竹制,墙上挂着一幅墨竹,高低错落,墨汁淋漓,颇有森森之意,几上放着一把瑶琴,一只洞箫,还有一把陶茶壶和一个陶茶杯。
绿竹翁走到柜前,拿出笔墨纸砚,放在几上。他提起毛笔,在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