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天君的女儿,但是沈天君已经死了十多年了,尸骨都已经化成灰了,花这么多钱买他的女儿,值得吗?四千两银子,足够咱们用几辈子了,这……这也太不值了!”
这少年脸色不变,说道:“四千四百两!”
游驹心想:“果然不是他的银子,他不会心疼!现在是四千两,又不是四百两,他竟然眼睛也不眨一下地又加了三百两!唉,我现在身上只有五千两,总不能为了买沈姑娘,身上一文钱也不留吧!那我俩走出这青蔓院,就要去街上讨饭了!”
他的目光扫过众宾客,又想:“也不一定。这里有这么多人,我起码能找到二十多个沈天君的故交,他们知道我俩的困窘以后,一定不会袖手不理的。要不最后这五百两银子,我就……”
游驹心中迟疑不决,过了半晌,仍没能下定决心。
忽听得那老鸨笑道:“还有没有比这四千四百两更高的了?”
游驹一个激灵,回过神来,脱口而出:“四千五百两!”
这少年道:“四千六百两。”
游驹心中一喜,暗道:“他这次只加了一百两,看来他手上的银子,应该也是在五千两上下!嗯,我且慢慢加银子,说不定还能给自己留点儿路费!”于是道:“四千七百两!”
这少年略一沉吟,说道:“五千两!”
游驹登时脸如死灰,心想:“看来不仅我看穿了这少年手上究竟有多少银子,这少年也看穿了我手上究竟有多少银子。早知如此,我直接加到五千两,那现在束手无策的人,就是他了!唉,总而言之,都怪我太过贪心!”想到这里,心中愧疚无比,不自禁地低下头去,不敢再看站在高台上的白飞飞。
那老鸨笑道:“还有没有比五千两更高的?如果没有——”
忽听得一人道:“游兄,兄弟这里还有点儿钱,你拿去用吧!”
游驹大喜,看向说话之人,见这是从前自己在江湖上结交的一个朋友,连忙迎了上去,和那人握手道谢,又接过银子,是三百两。当下朗声道:“五千五十两。”说着看向那少年,眼光中流露出得意之色,似乎是说:怎么样?你没辙了吧!
忽听得一个大汉冷笑一声,说道:“有人给你送钱,难道就没人给他送钱吗?小兄弟,我这里有五百两银子,你拿去,不用还了。到时你家主人杀沈飞飞的时候,允许我在旁边观看,那便是了。”向那老鸨道:“现在是五千五百两银子了!”
又一人冷哼一声,说道:“区区五百两银子,就想把沈姑娘带走吗?”看向游驹,说道:“你手上一共有多少银子?”
游驹一怔,老老实实地道:“一共有五千三百两。”
那人说道:“好,我再给你加三百两。一共五千六百两。”
又有人哈哈一笑,向那少年道:“我给你凑个整数好了!六千两!怎么样,还有人拿得出来吗?”
游驹听到这个数额,连忙四处找人凑银子,但他最后也只凑到了五千八百九十七两,与六千两相差一百零三两。
游驹连着问了几遍,都没人肯出这一百零四两银子——他要出价,当然得比那少年高一点。无可奈何之下,只得将各人的银两还了回去,垂头丧气的站在人群中,不敢去看白飞飞。
那老鸨笑得合不拢嘴,说道:“现在已经到六千两银子了,真的再没人出钱了吗?”说着伸出手,捏着白飞飞的下颏,强迫她抬起头来。
众人见白飞飞抬起了头,她本就清丽秀雅,此刻苍白的脸颊上,亮晶晶地挂着几滴泪珠,有若朝露润湿水仙,许多人不由得看得痴了。
只听那老鸨说道:“这样一个如花似玉的美人,就算她是街边乞丐的女儿,把她带回家去,红袖添香,赌书泼茶,也是生平至乐,人间至幸,何况她还身出名门呢?飞飞这样的身份,便是做妻子,也是使得的。诸位相公,真舍得看这样一个如花似玉的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