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府书房内, 萧铭楚和苏永章谈了两刻钟,告辞离开。
元锦等着萧铭楚一行出了知府衙门,掀开披风从屋顶下去, 翻窗进入书房。“苏大人。”
“你可算来了。”苏永章吓得哆嗦了下, 一脸苦笑, “朝中之事,你应该也已知晓,不知道能否给下官指条明路。”
方才晋王私服进入府衙,也不知她是否知情?
“明路倒是有, 看你表现。”元锦在书案对面坐下,“晋王来了兴城,苏大人是否收到消息?”
苏永章:……
她到底是哪路人马,平日里神踪不定,一有事就冒出来。
晋王方才所问的赵将军之女,莫非真是她?可那小像上的女子,与她长的完全不同。
苏永章的反应没能躲过元锦的眼睛,她抬了下眼皮,目光笔直地看着他, 身子放松歪向一旁。
他这兴城知府的位置谁都能坐, 齐王眼看要倒, 另寻明主也在情理之中。
只不过在几个皇子中当骑墙派, 操作不当, 很容易摔断腰。
太子成了楚王,齐王其实还有能力再争一争。益城盐官那里是个大雷,齐王但凡坚持一下继续往下挖,说不定能把太子之位刨回来。
气氛有片刻凝滞。
“下官方才已见过晋王。”苏永章垂下眼帘,拿出晋王给自己的密信递过去, “晋王有意拉拢下官,此次他来北地,是秘密前来。”
齐王被赶去江南封地,在驻军大营内安插探子之事虽未被皇上发觉,自己依旧被他弃用。
楚王行事素来平平无奇,北地之事自封王起他便不争,与绥国交界的东境驻军将士,他似乎亦无意笼络。因而册立太子的圣旨一下,朝野上下均颇为震惊。
只有这晋王表面上放荡不羁,实则一直盯着储君之位。
如今,他还未弄清眼前这女子的身份,冒然与晋王合作,只怕安然致仕都会成为奢望。
苏永章的心里在短短的时间里,过了好几个想法,眼看元锦还是一动不动,拿着密信的手微微颤抖。
莫不是自己赌错了?她也是晋王的人?
“苏大人决定改弦易辙,投到晋王的阵营?”元锦将他的情绪反应收入眼底,拿走密信展开。
萧铭楚在信中用词极为委婉克制。仿佛真是个被放弃的皇子心中苦闷,想起自己母亲的同乡在兴城任知府,于是来信询问这边的风俗地貌,可有有趣之处。
这封信便是送到皇帝手里,也掀不起风浪。
他被赶去封地是事实,母亲和苏永章确实是同乡,苏永章此前是齐王的人,朝中部分大臣心知肚明。
方才他与苏永章的对话,也无任何漏洞,找自己的王妃拜访前岳父所有说辞滴水不漏。
然而这样的一封信,加上他特意来兴城的行为,足够刺激齐王发疯。
自己的暗桩被拔,扶持起来的官员跟萧铭楚有书信往来,这是在告诉他,扶持他争储的队伍里出了叛徒。
人有了疑心,看谁都有问题。
元锦把密信放回去,唇边弯起浅笑,“苏大人可知晋王此行的目的?”
“下官略猜到一二。”苏永章壮着胆子开口,“晋王此行主要是拉拢赵将军,其次是针对齐王。”
他虽不在上京,这些皇子的所作所为,却并不难猜。
“你决定加入晋王的阵营?”元锦又问第二个问题。
苏永章本能摇头。
“你猜对了他的来意,想要躲过他这盆脏水,也简单。”元锦拿出火折子把玩,“就当没收到过这封信没见过他,同时写一份奏折送回上京,把分田这事的黑锅给背下来。”
奏折怎么写他心里有数。
“写了奏折就能过关?”苏永章有点不敢相信,“晋王不会放过我。”
他没入城之前就查了分田地一事,方才见面他有意透露讯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