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罗哲这里得到的消息太过让人震惊。
林立私下里怀疑了很多人,甚至来年夏云泽都怀疑上了,但唯独没有想到尉迟容。
他压根就没有想到,他进言夏云泽从北部出兵西域,竟然得罪了远在西边的尉迟荣。
果然,挡了别人的路,就会招人忌恨的。
林立没有等罗哲回答就离开了牢房。
不论罗哲是否选择了第一条,他在没有亲手斩杀乌兰,留下投名状前,林立是不会放他出来的。
隔壁,刘彪低垂着头,上半身血肉模糊,右手小指被斩断了一节,血已经凝固了。
林立隔着门看了一眼,曹安上前压低声音道:“刚刚所有人都下了封口令,不许有半点风声传出去。”
林立点点头:“刘彪,你看着审吧。”
林立心力交瘁。
地牢之外夜色山林内新鲜的空气,都无法让他精神起来。
林立慢慢走回到住处,在院子里就脱掉了外衣丢给护卫。
已经是凌晨时分了,卧室里果然还亮着灯,见到林立回去,职业的丫头赶忙准备热水。
护卫帮着将热水倒在桶里之后两人都退下,林立将自己浸泡在热水里的时候,秀娘也披了外衣出来。
林立在热水里泡了泡,又将头发打湿,让牢房里沾染的血腥味道都泡到了水里。
“白日里已经洗过了,略泡一泡就起来歇息吧。”秀娘体贴地拿着手巾,擦拭着林立被打湿的头发。
热水里很舒服,泡在水里浑身的疲乏好像都消失了,思维能力也好像随着热水消失。
林立很是想这么泡着,什么也不想,但是他不想秀娘为他休息不好,应了一声就接过手巾自己洗了下,就从水里站起来。
头发擦干还要一会,好在是夏季,虽然山里,也不是很潮湿,湿润的头发擦了擦,水汽就散去了不少。
“怎么样了?”秀娘一边给林立梳头一边问道。
“意想不到的人。”林立起身关了窗户,拉着秀娘上了床,放下床帐,“尉迟荣。”
“谁?”秀娘没有听过这个名字。
林立简单地将尉迟荣的身份给秀娘讲了一遍。
“怎么可能?”秀娘惊讶地道,“就因为你在草原做得比他在西部做得好?”
林立摇摇头:“不是这么简单。我怀疑背后还有原因。”
秀娘道:“会不会是罗哲嫁祸给尉迟将军?”
林立道:“也有这个可能。”
他轻轻地叹口气,躺下道:“曹安在审刘彪,一切都等到明天再说吧。
你这几日在阴山内不要出去,多去师父那边走动,与师父那边的举人秀才们熟悉熟悉。”
“你的意思是……”秀娘道。
“不能等了。今年冬季之前,我必须要把草原整个攥在手里。阴山绝对不能再出现今天这一幕了。
还有苗家的人,明天你就与苗元飞聊聊纸钞发行的事情,如何建立银山银行。
我们不叫钱庄,叫银行……嗯,阴山银行这个名字不太好听,把阴山换个名字吧。”
林立闭着眼睛道,“名字的事你和师父商量……”
林立的声音低下来。
他太累了。
林立一觉睡过去,忽然惊醒睁开眼睛,眼前还是黑暗的,他扭头掀开床帐,外边也是黑暗的。
他侧耳听了听,山林一片寂静。
昨晚上的一切出现在脑海里,奇怪的是经过了短暂的睡眠,他竟然不那么愤怒了。
林立重新闭上眼睛,很快就再次沉沉地睡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