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扯了,我跟你说,沈天韵就住在隔壁,要是我不回去,不是给孩子看笑话吗?” “看什么笑话?”肖尧把腰一挺:“她就是那个笑话!” “?”沈婕迷惑。 “笑话……产生的结晶?”肖尧想了一下措辞:“不是,你难道还不相信我吗?咱俩又不是没一起过?” “狗子,这就不是信不信任的问题。”沈婕认真地双手按住了肖尧的肩膀:“你听我说,天韵这孩子,我本来就不太放心。念体校的孩子都啥样你又不是不知道,先前还老夜不归宿,对吧?你不是文人吗,孟母三迁总晓得伐?咱们两个要是……你说,大家岁数都差不多,立的什么好榜样?” 肖尧不太认可,但眼见沈婕难以被说服,便退而求其次:“那好吧……你让我亲一下再走。” “一边去!”沈婕笑着说道:“得寸进尺了是吧?” “?” 沈婕离开后,肖尧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明明就要期末考试了,这时候失眠,多多少少有点儿不妙。 肖尧翻过来,侧过去,无意识地用手摸着自己身边空着的床面。 孤枕难眠这个成语没有人不知道,但是出处已不可考。 《诗经》当中说“窈窕淑女,寤寐求之。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辗转反侧。” 李太白在《月下独酌·其三》中写道“醉后失天地,兀然就孤枕。”自己离这个意境,就还差一罐啤酒。 肖尧想听听歌帮助睡眠,这才又想起来,随身听被宋海建给没收了。 然后他又开始肚子饿,后悔晚上在中意快餐吃少了。 钱钟书在《围城》中写道,长得像没有面包吃的日子,长得像失眠的夜,都比不上因没有面包吃而失眠的夜那样漫漫难度。 他考虑出去吃点宵夜,但是又没精神动弹。 至少自己现在可以想吃宵夜就吃宵夜,不用斤斤算计着那几元,十几元,这也是一桩人生幸事。 至于软饭硬饭的……软饭硬着吃就好了,男人,能吃上软饭也是本事,这可不是谁都有资格的! …… …… 就这么胡思乱想着,隐隐约约有了一些睡意——感觉像是睡着了,又感觉像是没睡着。 做了一个梦,但是好像又没做梦。 “铛,铛,铛。”房间里的老式挂钟醒着鼻涕敲了起来,将肖尧从浅层睡眠中唤醒,然后再也睡不着了。 醒了,而且完全醒了,我这辈子都没有这么清醒过。 然后,肖尧就看到了床前站立的那个黑影,心下大骇,鼻腔中一凉,差点叫出声来。 接着,那黑影伸出了自己的手,帮肖尧掖好了身上的毛毯。 她的动作很轻柔,肖尧想到自己小时候发烧的夜晚,母亲也是这样温柔地给自己掖被子。 可是,这样的母亲,最后为什么背叛了父亲……不仅背叛了父亲,还背叛了…… 沈婕给肖尧掖好了毛毯,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半蹲了下来,打量着少年的脸。 肖尧屏住了呼吸,眯着眼睛偷偷观察。 大概这么看了一分半钟,少女叹了一口气,扶着床沿想站起来,却被肖尧一把拉住了胳膊。 这下,轮到沈婕大吃一惊了。她低低地叫了一声,另一只胳膊也被肖尧捏在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