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卿低垂着目光，看着她。
“当然不敢提，我知道这两年你心里一直压着块石头，为了这个孩子，你背着我也没少去看，没少吃药。我知道。我有很多次都想跟你好好聊聊这个事，说我不在乎也是假的，但是我觉得这种事，还是要顺其自然吧。太强求了，生活原本的乐趣和意义都没有了。”
他说着话，许甜也没有插嘴，认真听着。
在她听来，他的话就是在梳理他们这两年的心路历程。
他们很少谈论这个问题。可越是不提，这个事越是他们俩之间最最重要的问题。
顾长卿稍稍停顿，然后又道：
“我想跟你深入的谈一谈，可是每次想开口，又怕提了你就伤心。所以总是犹豫。
这次也是，我想过，不敢问。怕不是的话，你失望。又觉得我在催你，你会有心理负担。
当然，我自己也怕。也怕失望。我想，这样的好事，真有了你一定会主动告诉我。没有说，就应该不是，所以这个念头闪过去之后，我就没提。”
他的手一直抚在她的肚子上，舍不得离开似的。
听到他说这些，许甜心里那点点小抱怨，也被抚平了。
“你心思真多。”
她嗔了声，又推了推身旁的男人：“先去洗洗吧。我都困了。”
顾长卿看看她疲惫的脸，这才不舍的将贴在她腹部的手收回。
“那你先睡。我等会就来。”
“嗯。”
应着声，许甜把眼睛就闭上了。
她是真的撑不住了，都没等到顾长卿睡下就已经睡着了。
睡得早，醒的自然也早，睁眼时外面的天还黑着。
而身旁的人竟已经坐了起来。也没开灯，就那么靠在床头。
“不是说今天陪陆伯伯他们，不去单位吗？怎么不多睡会？”
这是昨天他们在饭桌上说的。今天是周末，陆正和俞梅都想去城里转转看看这个城市。
“我想起来我还有话没跟你说。”
顾长卿随手开了灯，调了个弱光源。
灯光微弱，不刺眼，许甜便睁了睁眼：
“什么话？”
顾长卿的目光垂落在她脸上，身体往下滑了滑，拥着她，轻声道：
“我要当爸爸了，很高兴。”
“……”
他眼里闪着兴奋的光，许甜张大了眼睛：“你这模样，不会是一直没睡吧？”
他这精神烁烁的样子根本就不像是早起醒来的样子。就像是兴奋的彻夜未眠的模样。
“嗯。”
顾长卿也没否认，笑吟吟的凝望着她。
“太高兴了。昨晚上有好多好多话想跟你说。可惜你睡着了。这话就都压在我自己这了，压的我睡不着。”
许甜：“……”
看着好笑，她便扬起了唇。
“磊磊可叫了你好几年的爸了，怎么还这么经不住事？”
“那能一样吗？”
顾长卿有些急，眼都瞪上了，说完过了一会脸色又暖了，依旧带着笑。
“总之我很高兴，特别高兴。不知道说什么好。”
他的气息都有些不平，兴奋的。
许甜忍不住笑出声来，故意道：“不怪我瞒你一个月了？”
“顾不上了。只知道高兴。”
倒是诚实。
屋内光线柔柔的，他眼中的光也柔柔的，藏了万千的爱意。
许甜朝身旁温暖的怀抱里靠了靠，又闭上了眼睛。
“高兴的一夜不睡，你也扛得住。还早，再睡会，白天还要陪着陆伯伯他们逛呢。”
她的嗓音糯糯的，身体也软软的，让人抱着不想松手。
但是，顾长卿拿下巴蹭了蹭她的额头之后还是松了手。
“不了。反正也睡不着。我起来给你熬点粥。”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