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娇娇受了惊吓,又哭了一场。这会儿好不容易平静下来,已经困得睁不开眼。 她一沾上枕头,就没心没肺的睡了过去。甚至在秦越掀开被窝躺进来的时候,也只是无意识地咕哝了一声。 秦越看着她,好气又好笑,轻声道:“没心没肺的,就不怕我对你做点什么。” 但阮娇娇显然不怕,她已经睡着了,脸上还有干涸的淡淡泪痕。秦越骨节分明的手指伸过去,轻轻刮着她的脸。 他的手因为常年拿兵器,是有些薄茧的。但手指有力又修长,手背上青筋凸起,显得十分有男性力量感。 阮娇娇的脸还带着一丝婴儿肥,脸上的肌肤也十分细腻。这种细腻柔滑,秦越已经感受过许多次了。 但今夜,他小心翼翼蹭着她的脸,眼中竟带了一丝如获至宝的欣喜。 有了她,他终于也敢想一想往后的日子了。 从前的秦越是多么骄傲的一个人,他少年得志,建功立业,又站在那样一个位置上。 策马驰骋、快意人生就是他前半生的写照。他的人生似乎什么都不缺。 但突然,他就得了那样一场怪病,来势汹汹,毫无缘由。 秦越挣扎过、调查过、遍寻名医,尝试过各种稀奇古怪的治疗方法。甚至听信巫蛊之术,让一个巫医替自己放血,差点去掉半条命。 但是都没用。 从万民敬仰的战神靖王,到人人谈之色变的活阎王,只用了两年多时间。 如果从云端掉落泥潭的落差,秦越可以独自消化,那么错杀无辜的内疚、狂症袭来的痛楚、日复一日和发狂的念头对抗,则让他心力交瘁,一次次在崩溃边缘挣扎。 许多次他都想,不若就这样死了吧,或者就这样疯了,再也不要恢复清醒。但最后一丝残存的理智总在告诉他,活下去或许就有转机呢? 如今上天终于给他送来了一份大礼,他的“转机”就抱着被子睡在他眼前。 秦越又蹭了蹭她的脸,带着几分珍惜的神情,将阮娇娇露在外面的手臂放进被子里。 随后在她身侧躺下,从背后抱着她进入了梦乡。 * “云哥,昨晚如何?” 一个年轻侍卫谨慎的靠近院门,昨夜是临云值守,其他人也都严阵以待。 从前在靖王府里,秦越每次发病都有一个牢靠的去处,但此次不知为何,王爷选择来这个避暑山庄,还将阮家二小姐带了过来。 其实不少侍卫心中默认,阮娇娇此刻已经是个死人了。 “昨夜好像动静不大,”临云说这话时,自己都不太相信,“只听到阮小姐哭喊了几声。”并没有王爷发狂打砸东西和痛苦嘶吼的声音。 临云站得很远,值守在院子的圆洞门处,因此也有些听不真切。 年轻侍卫和临云对了个眼神,摇了摇头。那阮家小姐连喊都没喊几声,怕是早就香消玉殒了。 “这都日上三竿了,王爷怎么还没出来?”侍卫压低声音问,“要不你去看看?” 临云皱眉,心道:这都轮到你值守了,要看也是你去看。 不过他跟随秦越多年,到底有些不放心主子。这差事虽然危险,但他还是咬牙进去了。 临云朝院内走了两步又道,“你同我一起,也好有个照应。” 那年轻侍卫将手按在刀柄上,神情紧张的跟着临云进了院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