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士将愤然咽下,作出恭谨的姿态。 胆子大的孩童偷偷抬头看徐璎,接着又看看刘绪,刘绪姿态随意,在陛真好。 趁着传召的空隙,刘绪讲起各个孩童的课业成绩,分散徐璎的注意力,首先就将他最满意的永王世子拿出来说:“世子通读《毛诗》,如今已到随意摘出一句就知原文篇章,并且能够理解字句的意思,臣以为十分难得。” 永王世子被点名,面上没有意外之色,所有的夸奖和赞美对他而言都是理所应当,他倨傲地站出来拜见徐璎。 徐璎淡淡地看那永王世子一眼,没有开腔,而是在人群里扫视,目光从一张张稚嫩的面容掠过,最后停留在额头翘起呆毛的孩童身上,他睡眼惺忪,呆呆站立,有几分憨傻。 “你来说说,‘东方未明,颠倒衣裳,颠之倒之,自公召之’这句话是何意。”徐璎随手拿起案头的《毛诗》,翻开一页,指向那个头翘呆毛的孩童。 所有人的目光顺着徐璎手指方向看过去,那个孩童正是衡江王之子徐冲。 徐冲惊诧地张大嘴巴,一点没料到自己会被抽中,缓缓蹭着地板上前,抓耳挠腮,半晌以后才艰难地开口:“陛下,可以再说一遍吗?我没记住……” 永王世子自信地挺起胸膛,就等着徐璎转而问自己。 谁知室内响起啪啪拍掌声,陛下抚掌叫好,并且说道:“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很好,你小小年纪就能懂得这个道理,可见灵心慧性,如果专注于学习,假以时日,必定会有不错的成就。” 忐忑不安地等着挨批丢人的徐冲莫名其妙被夸奖了一番,又惊又喜,原本耷拉的脑袋闻声立起,乌黑的眼瞳如刚刚洗过的紫葡萄般,莹润晶亮。 “陛下,是真的吗?”徐冲从来没有被夸过聪慧,能来幽州都是借徐敛的光,而陛下却说他灵心慧性! 徐璎笑道:“君无戏言。” 所有人都羡慕地看着徐冲,被遗落的永王世子暗自咬唇,这时徐璎才把目光落到他身上,道:“你就是永王世子?我看过你的课业,完成得不错,但注意戒骄戒躁,事事也无需尽善尽美。” 永王世子感觉周边向他投来异样的眼光,他像是被当众打了巴掌般,恨不得挖坑钻到地下去,无法忍受自己有一点缺陷。 刘绪见永王世子垂下脸去,心里焦急,记着一会儿散了留下来抚慰他。 永王世子确实优秀,但也正因为他做万事都过于顺利,过于完美,他受不得半点打击,这种情绪等他再长大一些,或许就能自我消解。 但刘绪也害怕他会一蹶不振,走不出来,所以特别交代了博士、助教照顾他。 不料被徐璎一眼看穿,故意引出他的问题,刘绪气急,只希望永王世子别钻牛角尖。 一个问答的工夫,高筠被叫来,在来的路上她就明白了是什么事,所以上来先把娘子们绣有歌谣的葛布上交。 “陛下,这是各位娘子一起自编自绣的歌谣,请陛下过目。” 徐璎奇怪地拿过来,结果一看了不得,竟然是绣字,“她们自己编的?” 高筠颔首,“微臣教授她们《千字文》,她们便根据已学的字挨个对照,绣下这首歌谣。” “《千字文》?” 高筠在 而且那些女子还学得这么快! 徐璎表示有被震撼到。 高筠感激地看向老博士,“这还得多谢博士,娘子们本是在国子监外修补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