奏折经过中书省, 几个中书舍人迟迟不敢下笔,你推我,我推你, 这份奏折要推到了孙婉芸面前。 孙婉芸本惊奇他们转性,等到翻开奏折的时候,才知道原来接到一个烫手山芋。 但在孙婉芸看来,这件事是关乎所有女官未来出路的大事,如果处置不当,不仅仅是高筠丢官,极有可能从此以后女官再也无法出头。 孙婉芸深吸一口气, 伏案写下自己的意见,无论得罪谁,她都要说出来, 必须严惩造谣生事者。 奏折送到沧浪斋, 徐璎知晓高筠被造谣中伤的事情, 怒不可遏,将其他事情都搁置到一旁, 急忙宣来众臣。 徐璎面无表情,首先问刘绪:“刘相,高筠的事情你怎么看?” 刘绪鲜少见到徐璎这副模样,脸上虽然没有多少神情, 眼底却明显凝满寒冰,让他的感受陡然回到初次见先帝时, 心中的那份惴惴不安。 “陛下,臣以为……”刘绪额头冒汗,搜刮肚肠里的词句,斟酌片刻, 话语在舌尖绕了一圈,而后才说:“全凭陛下做主。” 徐璎轻哼一声,环顾室内众臣,“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在想什么,无非是觉得高筠不讲道理,小题大做,只当此事是高筠的私事,全然不知本为国事。今日你一言他一嘴,无中生有,说高筠如何如何,他日是不是还要编排到我的身上,道我拿前朝作后宫云云,不配为君?” 众臣闻言顿时变了脸色,齐齐跪地,皆高呼不敢。 “好啊,那人不是会说得很吗?合该出来说书,让他一次说个够!” 徐璎下令,追查到底,必须揪住那打头造谣的人。 徐琅本来犹豫,觉得阵仗太大,可能引起不少人反感,但转念一想,反感就反感吧,估计对徐璎作为女子称帝也怀有轻视之心,倒不如趁着机会,铲除掉这些人,也算震慑。 追查的任务徐璎没有交给大理寺,而是直接给了监察司,主要是孙卓。 孙卓有些心不在焉,但徐璎说完以后,他抬起眼,目光微闪,射出几许犀利狠辣,“必不辱命。” 审查是孙卓的拿手绝活,徐璎对他很放心,给了他一支队伍,无论官阶品级,无须禀告,可以直接拿下。 这道旨意被刘绪驳回,然而刘绪才派人将圣旨原路送回,当夜孙卓就破门而入,拔刀挑起被子,强拽熟睡的刘绪下床,将刀身架在刘绪脖子上,“相公,跟我走一趟吧?” 刘绪好梦被打断,又见孙卓的人强闯进来,披头散发,衣冠不整,简直威严扫地,不禁怒道:“放肆,孙卓,我乃一朝宰相,你胆敢动我!” 话音刚落,冰冷的刀锋就贴紧了刘绪的皮肤,孙卓眼光毒辣,声音森冷:“相公最好不要乱动,不然我这一时失手,误伤相公,可就不好了。” 刘绪僵立在原地,一动不敢动,垂眼往自己脖子旁边看,凶光刺伤他的眼睛,刘绪转而怒瞪孙卓,咬着牙根,压下声音说:“敢动我,要你娘子陪葬!” “那就试试吧,看谁更能狠下心。”孙卓勾起嘴角,已是鱼死网破之势,眼底一片疯狂,寒气逼人。 刘绪看清孙卓眼中的杀意,惊觉他下已定决心,声音不由颤抖:“你,你真是疯了,你不怕你的……” “我这不是正在报仇吗?”孙卓轻声道,脸上浮起诡异的笑容。 “疯了,疯了!” 刘绪的胡子狂抖,额头青筋暴起。 孙卓押着刘绪去见徐璎,三更半夜的,他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