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但杨川觉得,张汤比桑弘羊、公孙弘、公孙敖、郑当时、司马相如等老贼可爱很多,起码,还有点人味儿。 “张汤,我知道你不畏惧死亡,但是,”杨川淡然说道,“一个活着的张汤,比一个死了的张汤更暖和一些。” 张汤不置可否的走了。 瞅着高高瘦瘦、一袭麻衣、一双破草鞋的张汤,犹如一杆破旗,笔直的走出阁楼大门,杨川突然叹了一口气…… …… 对于大汉读书人,不对,对于汉帝国的儒生,杨川终于承认,他还缺乏一些基本的认识。 这是一些什么人啊? 你说他们都头铁吧,王朝、皇帝换了一茬又一茬,但儒家门生的身份地位却一步一个脚印的爬上去了。 可以说、铁打的儒家流水的皇帝。 可你要说他们没什么担当吧,却又发现,儒生这种生物在禁锢别人思想、限制皇权方面,从来都是锲而不舍、孜孜以求。 杨川是个厨子,读书少,对这些宏大的问题根本就想不清楚,久而久之,也就不怎么去想了。 问题是。 当董仲舒第三次来到杨氏庄子上,并带来三百车粮食、牲口和一大批门人弟子、工匠时,杨川不得不对这老贼侧目以视。 董仲舒站在一片向阳山坡上,高峨冠带,大袖飘飘,宛如高古先贤般的大手一挥:“祷告苍天!” “敬谢皇帝陛下!” “开工!” 于是,就在渭水东岸,原本被司马相如规划到上林苑的一大片土地上,将近一千仆役、工匠立刻开工。 一时间,尘土飞扬,烟尘弥漫,夯声隆隆。 那一片荒地上,肉眼可见的被平整出一方约莫三十亩的空地,在董仲舒装模作样的一番‘祷告天地’的仪式后,一大片帐篷先立了起来。 六十四面黑色、红色和白色旗帜,也被董仲舒亲手插了下去。 短短三五日,第一座十分粗陋的阁楼便被搭建了起来,自然是为董仲舒修筑的‘办公楼’;紧接着,第二座、第三座,就在杨川的眼皮子底下被修筑了起来。 杨川坐在轮椅上,透过阁楼的窗户远远望去,发现那些儒生将青衫的下摆栓在腰间,裤管卷得老高,竟然也在干活。 甚至,就连董仲舒也在干活儿,亲自指挥,一点都看不出他是在作秀? 渭水东岸的夯筑巨响,搅扰得杨氏庄子上也不得安宁,尤其是刘满、娜仁托娅二人,就算是在上课期间,也时不时的伸长了脖子,想看一眼不远处的修筑工地。 为此,杨川很是无奈,只好将她二人摁在长条木凳上,狠狠的打了一顿板子。 出乎意料的,是这两个家伙竟然一声没吭,虽然两瓣小屁股疼的一抽一抽的,却终于强忍了下来。 “杨川小郎君,要不、下午散学后我过去看看?” 刘满一手捂着屁股,委屈的嘟囔道:“董仲舒那老贼没安好心,本妾身不去看一眼,有些不放心呢。” 娜仁托娅也连连点头:“嗯,就是就是!” 杨川被成功惹笑了。 这人啊,只要当了学生,无论其年纪长幼,怎么都会是一个顽劣德行? 想想当初自己上成人夜校时,一大群阿姨叔叔什么的,晚上翻墙去看电影、偷学校的桃子、偷……咳咳,想多了想多了。 “不过就是一座学堂,如果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