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老贼念念不忘的,便是如何将自己骗进宫去,一刀噶掉蛋蛋,去当什么狗屁大长门,简直了。 老贼双手拢在袖中,缓步走过来,俯身瞅着杨川:“刘陵想要什么?” 杨川郁闷的骂道:“她想要的东西太多,什么耧车图样,什么战马饲料配方,什么马蹄铁的材料配方; 而实际上,她最想要的,是精铁的冶炼之法。 崔九大叔,你们绣衣使者都是吃干饭的?羽林军的机密,简直就跟我田里的那些大白菜一样,明晃晃的摆在外面了?” 崔九嘿然一笑,道:“摆在外面的,便是想让别人窃取的;刘陵用我放出去的假玩意,骗了匈奴人和各地诸侯王的好多金子,结果呢? 听说,那位淮南王最近的日子很难过,被各路要账的追上门,都快要逼得上吊了。 看看,这不又找你头上来了?” 杨川叹一口气,骂道:“跟你们这些老、嗯,跟你们这些老前辈说话,我都觉得脑浆子不够用了。” 崔九沉默良久。 突然,他再一次俯身下来,双目如电,盯着杨川的眼睛,轻声说道:“卖给她一个假的精铁冶炼配方。” 杨川却摇摇头,直接拒绝了。 “崔九大叔,你这样会玩脱的。” 杨川干脆赤着脚跳下绣榻,给自己倒了一碗野菊花茶,浅饮一小口,继续说道:“精铁冶炼配方,那些老铁匠一眼便能辨别出真假,没什么意义; 而且,一旦人家明白所谓的精铁冶炼之法,主要便是脱磷、脱硫,去除杂质,定会慢慢摸索出另外的一个法门,我在匈奴人的地盘上呆过,知道他们的冶铁之法其实已经很厉害了,咱可别给人家来个送货上门。 此外。 我现在最担心的,却还是甲字号野战营已经让有些人注意到了,看看我杨氏庄子,现在都乱成什么样子了?” 崔九却不为所动,淡淡说道:“皇帝将你杨川、霍去病和曹襄三人,以及整个野战营从羽林军大营中拎出来,让你们自己想办法成长,自有其深意,你们几个臭小子放手去干就是了。 至于说野战营的一些机密事,放心,有张汤在盯着。” 刘彻想干什么,杨川心中约莫有个猜测,无非是想培养一支完全属于皇帝的童子军,从而逐渐摆脱权贵之家和豪门世族对皇权的过分干预…… 不能说对,也不能说错。 只能说,眼下这个汉帝国,刘彻根本就不满意,他既不想彻底与豪门世族撕破面皮,又不甘心被朝堂上下的暮气所笼罩、被各种掣肘。 再联想到骠骑大将军卫青迟迟不能封侯,刘嫖老妇敢在长安城公然动用军弩,猎杀卫青、曹襄和杨川; 明知道各地诸侯王蠢蠢欲动,偏生还要委曲求全; 眼看着刘陵与匈奴人、诸侯王做买卖,将汉帝国的精铁、粮食、盐巴、情报等,源源不断的输送出去,换回来成千上万的牛羊、人牲口和金子…… 好吧,就连杨川都忍无可忍,差点亲自动手弄死刘陵。 更何况刘彻! “崔九大叔,你能不能想办法将刘陵给撵走啊?” 杨川心中早有盘算,脸上却一副垂头丧气,骂道:“眼看着就要种植苜蓿、大豆和胡麻了,再过一段时日,田地里的虫子就要啃吃麦苗,得想办法灭杀; 还有,绵延三十几里的水渠,才挖了不到一半,人手严重不足,你能不能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