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是最下等的谋略。 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不是一个有大爱的人,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否如周王后所言,是一个风骨料峭的人。 但她知道自己走的是一条不归路。 入夜的寒风铺天盖地地卷来,冻到了人的骨子里,是谢玉当先下了马。 城楼的火把远远地映着,他双臂张开,将她稳稳搀抱了下来。 小七立在风雪之中,抬起头来冲他一笑,“谢玉,我想看看你。” 她心里有股难言的苦涩,“看完了,我就走了。” 她知道自己不是谢玉要找的人,但总要看看这一路负她前行的人到底是什么模样。 他年相见,好叫她能一眼认出谢玉来。 谢玉兀自立着没有回话。 她又一次朝谢玉的斗笠伸出了手。 但这一次谢玉没有箍住她的手腕。 她踮起脚尖,她的双手握住斗笠边缘轻轻地抬了起来。 谢玉的脸就那么暴露在眼前。 那真是一张如白玉般的脸呐! 如那夜月色里所见,真是如山水般俊秀干净的人呐! 可是,可是她的眼眶莫名地湿润起来。 她在谢玉眉心看见了与她一样的红痣。 她踮着脚伸手去摸那颗红痣,也不知为何,眼泪蓦地就淌了下来,“你怎么......会与我一样啊?” 谢玉的神情百般复杂,他只是抬手给她抹了泪。 小七期盼着他能告诉她一个因由,一个答案,但他压低了斗笠,良久都没有说话。 他不说,必是此时不能说。 不能说,或不必再说。 他不说,小七也不再逼他。终究说与不说,她都要进长陵这道城门。 她欲言又止,到底是拢紧袍子,转身走了。 她朝着城门走,听见谢玉的马在身后逡巡不前,哼哧哼哧地打着响鼻。 她转身回眸,借着火光与天地之间的雪色,见谢玉仍旧牵马立在原地。 那白色的衣袂在风雪里翻飞。 她心里空落落的,“谢玉,以后还会再见到你吗?” 但谢玉说,“我不知道。” 她的声音低低的,“谢玉,我一个人害怕。” 她不该说自己害怕,她说了这样的话,是想要谢玉如何答她呢? 若谢玉说,那不要进长陵,不要回兰台,江南春色极好,你可以与我一起去看。 若他说了这样的话,她果真便能不进长陵,不回兰台,果真便能与他一起去楚国了吗? 她知道自己不会。 所求的也不过是个安慰。 就像大表哥告诉她,“小七啊,不怕,朝着大梁走。” 谢玉大抵也是懂她的吧? 因为他也说,“不怕。” 他还叮嘱,“进了城,先去取药。” 小七含泪冲谢玉破颜一笑。 她也给自己打气。 小七,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