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上的动作,却丝毫不慢。电光石火间,就接过了皮口袋,举在嘴边鲸吞虹吸。 “后面还有四大桶,我让人驮在马背上送了过来。师父您尽管扎营休息,他们跟着车辙印追,今夜肯定能追上您。”姜简拉住坐骑,望着吴黑闼头盔下露出来的白发,笑着补充。 “嗯,你愿意送,老夫就收着便是!”吴黑闼放下皮口袋,单手抹嘴,故意做出一副毫不领情的模样。 这个时代的葡萄酒虽然甜腻,度数却远比中原的米酒高。因为喝得太急,他的脸孔迅速变成了红色,但一双眼睛却愈发地明亮。 “师父为何不再留几天,仗打完了,让徒弟也好找机会尽一下孝心?”姜简抬手抹干净了脸上的汗,笑着询问。 “迷路哪能迷那么久!”吴黑闼摇摇头,低声回应,“十天八天的,报告上再偷偷少报几天,兵部那边即便知道老夫是故意找借口绕路,也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老夫蒙混过关。如果停留在你那边半个月以上,兵部的人就不好装糊涂了!” 说罢,又竖起眼睛,低声呵斥,“你先前又回了一趟瀚海都护府,然后策马追过来的?你不要命了,这一来一回,少说也折了七八十里路!策马狂奔两百多里,你真的想后半辈子都瘫在床上么?” “没,没那么远。我猜出师父的大致方位,然后抄近路追过来的。不用来回折!”姜简一边努力调整呼吸,一边笑着解释,“加起来也就一百五十里路,两个半时辰才跑完,一点儿都不累。” 骑兵非作战时的行军速度,大概是每个时辰五十里上下。两个半时辰走一百五十里,的确不算太赶。问题是,正常行军每三十里左右,就需要停下来休息。而姜简一百五十里路,却是换马不换人的持续奔行。 “你个小兔崽子,煮熟鸭子嘴硬!”吴黑闼低声骂了一句,举起皮口袋,将里边的所有葡萄酒一饮而尽。 他出身寒微,早年为了生存而苦苦挣扎,投入瓦岗军之后,又终日于刀山火海中行走,心脏早就被磨得又冷又硬。然而,面对自家徒弟的笑脸,却有些硬不起来。只好用痛饮的方式,表达自己的谢意。 “师父,给你这个下酒!”姜简怕吴黑闼喝得太急伤了身体,又迅速从另外一匹马的后背上,掏出几根肉干儿,双手递了过去。 “嗯!”吴黑闼接过肉干儿,当着一干弟兄们的面,吃起了独食。待一整根肉干下肚,胃肠里暖得愈发厉害。抬起手,笑着摸了摸姜简的头,低声说道:“做得不错,乌纥恐怕到死,都想不到你将真正的杀招放在了元礼臣的中军帐门口儿。而元礼臣那厮,也有了足够的理由,向李素立交代。” “是师父教得好!”姜简不敢居功自傲,笑着拱手。 “狗屁,这种黑心主意,老夫可教不了你!”吴黑闼的手,立刻从抚摸变成了轻拍,先给了姜简一巴掌,摇头否认,“老夫如果有你这般智计百出,凌烟阁上就该留下塑像了。还会被扔在受降城里头,天天受李素立那厮的鸟气?” 说罢,又笑着补充,“不过,这是好事儿。老夫教你了策马冲阵,你自己琢磨透了如何用计,将来草原和大漠上,就一定能留下你的踪迹和名号。说不定哪天你做了燕然大都护,史官为你做传,少不得也要提师父我一句,少年时师从吴黑闼,尽得其真传。” “师父放心,徒儿一定努力不负师父期待!”姜简听得心中豪气顿生,笑着许下承诺,丝毫没感觉自己的话,有些狂妄。 “那师父就等着!”吴黑闼瞬间,仿佛看到自己少年时的影子,大笑着点头,“别让师父等太久,哪怕师父已经死了,你也要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