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吴良才等精锐,都是经历过隋末那个大乱世的人,知道国破家亡是何等滋味,一个个气得咬牙切齿。 “你这些话,可有依据?”老将军吴黑闼,脸色也非常难看。跳下坐骑,皱着眉头在原地转了个圈子,用钢叉指着苏凉追问。 “波斯还没彻底覆灭,在犍陀罗那一带,还有几支队伍在坚持抵抗。此外,很多波斯王族都逃到了大唐长安和洛阳,您老回去找他们问一问,就能验证小人刚才所说的话。如果有关大食人对付波斯的招数,有一句是小人的捏造,小人宁愿被五马分尸。”苏凉为了活命,也是豁了出去,抬起头,信誓旦旦地回应。 “嗯——”吴黑闼看了一眼,沉吟着再度来回踱步。 正如苏凉自己所说,眼下大唐接纳了成千上万的波斯人,不难从他们口中,验证大食国征服波斯之时,所采用的那些阴险伎俩。然而,让满朝文武相信,大食人已经将黑手伸向了大唐,却难比登天 毕竟,大食距离长安太远了。并且,从阳关一路向西,连续四五千里远都见不到一座繁华的城池。而前来长安做生意的大食商贩,却又一直以出手豪阔,待人谦和有礼著称。 大食国的野心和威胁,长安人根本感受不到。除非能拿出大食国完整的出兵计划,或者大食国内有足够分量的大人物,亲口在长安交代他们的阴谋。否则,任何对大食国的指控,都会被当成杞人忧天的笑话来听。 “你还知道些什么,赶紧一起说出来。”吴良才追随吴黑闼多年,能清楚地感觉到自家侯爷此时的心情,上前用脚捅了捅苏凉,低声催促,“要有确凿证据的,不能光是道听途说的东西。要知道眼下在长安城里,光是你们波斯国的王公就有五六个,你刚才说的这些,他们应该早就说过。” “这,这,小人,小人只是个商贩啊!哪里能接触到真凭实据?”苏凉向旁边躲了躲,咧着嘴强调。 豪商在大食国的地位,远远高于普通百姓。然而,却根本不可能参与到国家层面的决策当中,让他拿出真凭实据,绝对是强人所难。 但是,吴良才的话也没错。那么多逃到长安避难的波斯王公贵族,不可能没向大唐朝廷提醒过大食人的阴谋。然而,却没能引发大唐朝廷的丝毫警惕。原因恐怕就是,第一,缺乏真凭实据。第二,作为亡国之人,他们对大食帝国的揭发和指控,很容易被大唐朝廷中的那些肱骨重臣们认为是挑拨离间,甚至是打算借大唐之手为自己复国。 “你最好再努力想想。”熟知苏凉的秉性,姜简将刚刚收起的钢刀抽出一小截,冷笑着提醒,“如果你想待价而沽,咱俩就算算彼此之间的总账。” “不敢,不敢,小的绝对不敢待价而沽,小人是真的地位太低,知道不了太多东西!”苏凉被吓得双手抱头,连声解释。 “那还留你何用!”姜简抽刀出鞘,在半空中虚劈。 “饶命——”苏凉吓得向后打了个滚,厉声尖叫,“我真的不知道,真的不知道。饶命——,我想起来了,我想起来了。讲经人阿里,就是刚刚被你杀了那个家伙,他在帐篷里有个皮箱子,里边藏着许多书信。说不定能找到有用的东西!” “那就带我们去找。”姜简将刀停在半空,厉声喝令。 “是,是,小人这就去,这就去。”苏凉一个轱辘从地上爬起了,跌跌撞撞冲向营内中央某个已经被马蹄踩扁的帐篷。 戈契希尔匪帮上下,没有人比他更熟悉塞外的地形和道路。所以,临时头领阿里,才把他留在了身边。 而苏凉最擅长的,就是察言观色。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