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间就不该有人信佛,信来信去就只落得个做一辈子好事然后自我了断,这像话吗? 而我等所信大乘佛学认为‘道’就是殊胜,人人自有差别,我等虽然不存差别心世上却该有差别相,只有正信之人成佛享福,不信之人为奴侍奉,才是佛学的正道。 放眼天下,本宗门也不过是所谓江湖七大派之一而已,纵然有越百年之积累,实力也不至于能同时硬抗朝廷和江湖其余门派,如无外力毫无破局之机。 有了这个机会,有了在乱世中不动摇地位的脚跟,才有机会实现佛学的终极目标‘殊胜’,是以以师尊大人为首,整肃之下本宗门终于全体同意这一目标。 扬州大乱就是机会,无论引入的是怒界的幕府,秽界的各个王国还是想要立国的海盗,总之都是外国。 外国人一来,真正立得稳脚跟的是我们这种‘卖国贼’,受苦的是‘亡国奴’。 到时候‘卖国贼’高高在上,‘亡国奴’屈膝卑颜埋头苦干,正暗合大乘佛学‘殊胜’之礼。” 裘非常听得大惊,坐也坐不住,几乎是窜起身子来。 此说太过大胆,只是裘非常更不明白为何潘籍要当着自己吐露如此大胆之语,他连道:“不可乱讲!!不可乱讲!!潘首座难道醉了吗? 说起‘卖国贼’,那是天下鄙夷……” 潘籍凑近裘非常,一拍其肩膀道:“裘大人,你先不纠结这点,如此一来以扬州为根基,是否就能打破朝廷、民间、江湖三方隔阂? 到时候我们高高在上,其他人为奴为婢,也是另一种的众生平等。 ‘贼’是谁叫的?是平和中的人,人人都为‘亡国奴’,唯我们高高在上时,哪里还会有‘卖国贼’这个称呼?我们反而是安定时局的风云儿,弄潮的英豪才是呢!” 裘非常多少有些心动,他甚至连自己差点心动也感到害怕,只道:“不可,这不是长久之计,鸟尽弓藏,等到世上安定我们……” 他丝毫没发觉到自己“我们”一说已经把自己划到了潘籍一边,潘籍虽然注意到这点也不会刻意点出。 潘籍只是再笑笑,劝道:“发现南宫妙霖等人虽是本座前来的目的,不过其中只有南宫妙霖是个可造之材,南宫飞星、南宫舞彩两人各有固执之处。 唯有大人是本座意外之喜,一晤之下本座就知道裘大人天然是本座和师尊的知心同道,比尚且摇摆不定的本宗门其他人物或者仍需时日塑造引导的南宫妙霖更加难得。 所以本座今天才会有这席知心话说给裘大人。 裘大人应该也并不真正认为此举不可为,只是担心此法不能长久,日后必遭反噬而已…… ……裘大人怎么如此糊涂? 其实有个解法的。” 裘非常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心中很大一部分其实是迫切想听到潘籍的答案。 迷茫和不知道做法是两种不同的状态,潘籍很好地分辨出裘非常的眼神,要为他做解惑之人:“裘大人,人力所及有限得很,世上是可以永远有‘外国’的。 只要有‘外国’,我等难道不能永远把‘外力’引进来? 一次如此,两次依然,千次万次也是一样,永远继续下去,就可使如我等之人尊者永尊,我等之下贱者恒贱!” 裘非常的思绪游在潘籍的话里,不自觉喃喃道:“直、直到……永远?” 潘籍这时用了两句话让裘非常彻底结束摇摆,心情安定:“直到永远!尊贵是稀少的资源,不可与人分享,一直反复为之,动态地让身处我等底下之人千次万次永远是‘亡国奴’,而我们则是引领风潮者!” 裘非常犹能记住这席话和潘籍给他带来信心的感觉,就算此时在庐江郡守府中,他对“口舌至尊”如何发落还没有个最后想法的时候,回想到此事仍然能让他在这深夜之刻精神百倍。 如今裘非常手中铜樽所盛是庐江太守于揭私藏的西京美酒,他却纳闷,怎么这酒却不如那晚和潘籍共饮的杂粮酒甘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