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的秋日,本该很毒,本该让人连它映照在水上的反射都一起厌恶。 可此时秋日的日光洒在这条向来没什么急流的运河河面上,这些反射的光彩却连人的眼都难入。 因为这向来静谧的河面在这一天的这个时刻里并不平静,波面起伏不说,连水花都能轻易撕碎这一片反映阳光。 因为血也增添了河水的颜色,混着血的江水抖起水花时是一片浑雾,使得一些阳光也如同被这飞溅水雾吞没。 更因为这时候这段河岸所有人的眼睛里,重点都是其他的人,没人能分心给倒映阳光。 夏尝笑自水下跃出袭船,他事先可没想到另一件事:身上衣衫全湿透之后,可是很难配合他这一身滑溜轻快的身法。 是以“鱼尾剑法”本能施展得如一尾活鱼,此刻也不能摇头摆尾,只沾着哪里能动动弹哪里。 这样一来,虽然夏尝笑作为炼技者,凭借炼技途“身从意发”境界威能的精妙控劲本领能够保持鱼尾剑法的部分特色,终究不得挥洒。 夏尝笑本不是剑法锋艺的大行家,他的鱼尾剑法剑式本就只胜在一个“奇”字上,这份“奇”既然对招的时候和通明山庄凌氏归真剑法的“奇”也斗个难解难分,稍显失色之后更难在招式上显出异样的威力来。 他跃出水面后马上登上的这艘船上有三个人,三个都不是好手,他却用了四五招剑式才终于伤得一人栽下船去。 不是夏尝笑不够尽力,夏尝笑仍要小心在他出水后马上往这边靠的船。 拖着这剩下的两个人对招,他也有心引其他船再靠近,他要改登到其他船上去。 那名自称何须名的胖子手上功夫完全用来配合孙游者长枪上串着的船夫尸身封住长枪,这家伙心思也贼,一有空就用出自己旋身步法,始终保持自己的身躯总和孙游者、陈至都离开一些空间。 陈至明白这胖子这么做是为了防备自己随时调转目标,和“三悟心猿”孙游者合击他一人。 陈至同时明白,这合击就算被人防备着,也不得不试,不然继续深陷围中,就是被消耗体力的下场。 身为炼体者的“三悟心猿”孙游者应该不怕虚耗,可陈至、夏尝笑难免就陷重围之下气亏力尽。 于是陈至“信权刑无力”连环无招之招尽用上凶狠路数——剑法能趁隙出杀伤的剑路就出,指爪也是不管沾到其他身周之敌任何部位马上化探为扣,只求速伤身边之敌。 这战法的改换倒是颇见效果,那边远处船上“下下签”夏尝笑已经重创第二个人的时候,陈至已经杀死一人重伤三人。 第一个因此而遭重的敌人更是因为恰好站在了陈至剑尖移向的位置,被一剑贯进胸膛后补了一脚,变成尸身的同时还替陈至做了逼开身周的工具。 “闭眼太岁”要来合攻了,何须名心道。 本来藏在茶摊棚子后面那名赤膊汉子也看出这一点,他低跃一步已经跃上茶棚未倒的一根柱子,战圈中心发生任何变故他立时就可以疾冲过去。 变故的确发生,也的确发生在何须名、孙游者、陈至三人这战圈最中心的位置。 却是心思澄明,思路大异常人的“三悟心猿”孙游者弃枪缠斗胖子何须名! 何须名本在借船夫尸身之重和孙游者比斗控劲夺枪,谁知道这次一掌下去打在枪杆之侧居然是尸身和银色浑铁枪真就一下飞到一边。 定睛看时,孙游者已经不顾脱手长枪和身周其余之敌,抡起双拳直冲何须名本人而来! 何须名欲再施展旋身步法,以短打相护挪开脚步,孙游者左手已经一把硬抗何须名短打路数的威力抓住了何须名持扇的右手。 何须名哪里想到有人硬吃招数,冒着手废了也要钳制自己一只手? 偏偏孙游者就是这样一个人,偏偏孙游者的思考方式和任何人都不一样。 何须名的短打之招确实威力尚在,正常情况下足以逼退孙游者抓来的左手。 孙游者的抓法却是何须名从没想过的——他以拿枪杆类似的控劲法甩出左手来抓何须名持扇之手,左手从膀子甩出去时已经先被自己力脱臼而开,这份关节处柔软变形让这只手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