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圣四年八月初四早,陈至一早发现自己居然是在陌生的床上醒来。 他醒来第一个看见的是“三不治郎中”张郸摆着一副杀人神情盯着自己,吓得他赶紧翻身要坐起来,这时候才感到一阵头疼。 “嚯!!” 陈至这一翻坐起来同样也给张郸吓得不轻,陈至向来双眼紧闭,醒了这位大夫也看不出来,只看到陈至像诈尸一样坐起来。 “张大夫,我的头……很痛。” 陈至说到头疼,刚才才刚因为一惊收起那副杀人神情的张郸重新换上刚才那副尊容,沉声道:“宿醉,头疼正常! 你小子这也算是江湖人?跑伙房去喝别人为做饭用存的低劣米酒喝到把自己灌醉,知道不知道昨天你吐成什么样子?!” 陈至笑了笑,头仍是昏疼:“张大夫怎么会……在这?” “怎么你小子道这里是自己房吗?昨天都要出发了,南宫家那位少主寻你不得,最后发现你躲进伙房自己喝得不省人事。 他可是当时就火冒三丈,想不到今天还能让你小子误了说好的行程。 他当时是想让刀手们把你抬回你那房去,谁知道还没搀你到床上,你进了那房门便吐了一地。 姓藏的丫头和秦小子说他们收拾你那房子,南宫家那位少主才把你安置在他自己这几天待的这二楼丙字房来。” 张郸说的这话不尽不实,南宫寻常和张郸前一天都希望通过陈至能说服另一方,南宫寻常本来是等得不耐才来要找陈至问劝说张郸一事到怎么样了,结果只看到陈至一个人喝醉到不成人样。 于是南宫寻常心中的不快反而转到陈至身上。 既然少了这么个出主意的,横竖也必须得多耽一日,干脆和张郸装作两人之间没事发生,着张郸第二日来看陈至会不会因为饮酒太多落下什么毛病。 张郸自然是懒得提这尴尬事,眼前的陈至自己筹谋了半天这几日的行动最后自己喝酒误事,现在是比草草“和解”的张郸、南宫寻常更尴尬的人物。 张郸甚至开口讽道:“你小子平时心思鬼灵,今天怎么也用上这一手。 玩了好久计谋,今天感到头脑不够用了吗?” 陈至也知道这时候的尴尬,干笑一声后问:“南宫大哥生气了吗?” “那自然是生气……哦,你小子想推说是为了帮我劝他才搞出这名堂? 省省,我不领你陈小子这个情。 你现在这个样子我借你状况推迟一下大伙儿行程倒是可以,到了真动身一刻,我看南宫少主还没打算放过我。 你闹出这一桩来,在我的事上可还没帮到半点儿忙。” 陈至自然也知道自己这一醒,该进行的始终都得进行下去,所以张郸仍要挂心南宫寻常不同意张郸同样参与这事。 他抓起来碗喝水,嘴里仍是一股酸味难压下,却总得把水先送进喉咙,然后道“张大夫请去告诉南宫大哥我醒了,‘半点儿忙’马上就能帮到。” 张郸半信半疑收拾了一下床边矮桌然后出门而去。 不到一刻,南宫寻常背负双手踏进这件丙字房,进来时候他皱着眉头,看到陈至后收敛表情转身把房门上栓,再转过身时起码从面上已经看不出他带着多大情绪。 南宫寻常站在陈至床前的时候才开口,开口只问了句:“你醒了?” 这声音也十分平静,陈至知道南宫寻常其实怒火中烧。 喝醉到这种地步本来是陈至自己也没想到,只不过他本来就想找个借口拖些时间,既然已经发生喝醉这事,就干脆利用这一点。 只是用这种方式激发出来南宫寻常的怒意,更让陈至感慨。 南宫寻常的暴君气质自从两人达成密谋后日渐增长,陈至此时所为和在君王面前犯错没有什么太大区别,这份罪责必须用给他立下更大的功劳才能相抵。 所以陈至需要一个极好的切入点,让南宫寻常先接受昨日不能依照先前计划赶去和玄衣卫合作的事实,再接受眼下需要等待时机的说辞。 陈至现在头疼未消,暗暗运出炼心途“不滞于物”境界威能,通过心生相生唤出两个“声音”相助斟酌自己的说辞。 他通过这种独特炼心途用法呼出的“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