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人大哥都是直肠子,伸手不打笑脸人,新来的小组长这么客气,又和本厂职工沾亲带故的,弄的他们都不好意思骂人了。 易冷顺势就给他们开了个鸡血会,从国关学院毕业后,他曾经回校进修过政工课程,学过心理学,也正是那时候和上官谨认识的,搞心理战打鸡血,是一个优秀特务的必修课,对付老奸巨猾的政客都在行,遑论这些老工人。 说服一个人,不能以自己的需求为出发点,说什么为厂子好,为国家好,那都是屁话,人首先得顾好自己的小家,才有余力照顾大家,用集体为组织为国家尽力,抛开小家只谈奉献的人,绝对是大奸大恶。 易冷做了细致的情报工作,在座的每个代表他都能背出履历,知道每个人的困境,他开会不照本宣科,也不说套话废话,全是实打实的大实话,时不时点到会场中的某个人,插科打诨开玩笑,互动密集,这哪是开会啊,简直就是脱口秀现场。 也不知道是为了团结还是为了效果,易冷时不时还问高明:“高董,你说对不对?” 仅仅是问一嘴而已,第一次高董还真打算展开回应一下,但易冷根本不给他机会,继续滔滔不绝讲起来。 高明气坏了,他最大的依仗就是对手不熟悉厂子,没想到人家比他还熟,这游戏就没法玩下去了,他本来留在会场是想找漏洞给对方难堪的,结果变成了捧哏,继续待下去只会更尴尬,高明悄悄离开了会场。 万万没想到,易冷很快结束了会议,把职工代表哄的信心满满的回去了,转头他就来到高明办公室,要和他单独聊。 “高董,没有你的支持,我很难开展工作,希望你能看在造船厂三万职工的面子上,协助我把破产清算工作做好。”易冷说。 “这是我的职责,我会配合的。”高明回应道,顺手拿起桌上的电话,按了内部号码,让财务经理到自己办公室来一下。 “你还有别的事么?”高明抬头看看易冷。 这是要下逐客令了,可易冷的正经事还没办呢,他说当然有事,破产清算小组需要接管集团的公章财务章,以及账册等,这是必要的流程,以防止破产清算中的资产流动。 “公章在办公室,财务章在财务,这两个科室的负责人都在外面出差,通讯录上有电话号码,你可以联系。”高明沉着道,“这些具体的事务,还需要我来协调么?” “那你忙。”易冷从沙发上站起来,刚才他将一枚窃听器塞到了沙发的缝隙里。 手上有锤子的人,看谁都像钉子,即便做了企业领导,还是改不了老特务那一套,对谁都想上技术手段。 厂里没有给破产清算小组安排办公室,易冷就把一间会议室占据,坐屋里戴着耳机听高明和亲信的谈话。 高明也在积极展开自救,他的策略是把企业的造船业务单拎出来,单独成立一家公司,先干着白龙投资的古典战船订单,再把欧氏航运暂停的合同执行完毕,这样江尾造船厂才能涅槃重生。 易冷听人家开会,腹诽道你丫早干嘛去了,现在想起来分拆业务,摊薄风险了。 把能盈利的造船业务分拆出来轻装上阵,钻井平台业务带来的官司、负债、随着老的江尾造船厂和一批人员作为不良资产剥离,交给易冷去破产清算,这一手算盘打的真好。 在密谋小会上,高明强调这是一场与破产清算小组之间的斗智斗勇,不建议硬碰硬,毕竟对方代表的是组织,要用巧劲,要学习甘地,开展不配合运动抵制外人对我们厂资产清算。 会议结束,亲信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