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看出了她的那丝不安。 连雪印指尖轻抚过她的发丝,低沉的嗓音像是有魔力一般,抚平了她的那抹焦躁。 “有我在。” “你可以尽管去做任何事。” 青槡其实并非是害怕什么,只是担心自己做不到。 成为青槡以后,她最大的快乐就是可以无所畏惧的勇往直前。 不用在意任何人的眼光,也不用怕做错什么。 但是她也不是真的相信自己什么都能办到,所以她也会担心自己办不到。 担心自己让那些殷切期待的目光失望。 担心自己倾尽全力,仍旧不能挽救他们万一。 这明明不是她来陵州的初衷。 但她此时最真实的期待,是希望自己能为这些无辜的百姓们做点什么。 给他们一点活下去的希望。 青槡仰头望着连雪印的眼睛,他那双浅金色的瞳孔,像是一面噙着日光的千棱镜,折射出这世间最璀璨明亮的寒光,如同千山冰雪,不带一丝暖意。 却偏偏像洞彻了天地,每一寸光,都被他细细包容。 包括她。 让她一下子又重新拥有了力量,好像是这世间若无处藏身无处可躲,还有他的目光,将她温柔包裹。 青槡感觉胸腔莫名有些涨涨,仿佛真有什么东西要破土而生一样。 她轻吸了一口气,踮起脚尖,飞快的在他的唇角轻吻了一下。 然后扬起唇角,声音欢快的说, “好。” 远处,连瑾辰望着这一幕,心头像是被针尖密密麻麻的一寸寸扎过。 又疼又痒。 闷得他呼吸不畅,眼睛像是被光刺到泛疼。 他想偏开头,不想去看,可却又控制不住内心那卑劣的念头。 总是会被她一点点吸去目光。 这让他恐慌,恐慌他是不是不是因为戚晚,不是因为任何复杂的情绪,而只是单纯的,单纯的对那个恣意张狂,却华丽明亮的女子,生出了邪念。 生出了想要拥有她的邪念。 生出了不可抑制的心动。 这何等荒唐! 他觊觎陛下的女人,觊觎青槡。 连瑾辰狼狈的垂下了头,他怕,怕再多看一眼,就会泄露心底所有肮脏的念想。 … 连雪印拍拍青槡的肩膀,轻声说,“去吧。” 青槡偏头看了下太阳,时间差不多了。 该开始了。 她点点头,转身朝着刑场中央的高台走去。 她接过了刽子手握着的鬼头大刀,将刀往行刑场的台子上一竖,面向场下乌压压的百姓,全场顿时一片死寂。 明明围聚了上万人不止。 却一丝声音都没有发出来。 甚至连呼吸都是轻的。 青槡直接刀指第一个跪着的官员,此人掌管州府钱粮,生的脑满肠肥,饿了这么些天,虚是虚了很多,人也憔悴了,但仍遮不住那身油光。 青槡看向宁王,扬声道:“宁王殿下,列举此人罪行。” 宁王拿着一沓罪状上前,高声念道:“陵州主事黄业成,偷换官仓税粮,高价卖给商户,以次充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