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了,半点不会让自己过得舒服点。” 舒服? “只有死人才舒服地躺着。” 柳寻芹的声音淡然无澜。 越长歌略略一惊,心道真是不容易,累成这模样还能有力气换着花样骂自己。 这女人浑身上下恐怕就一张嘴最硬。 她强行捂着柳寻芹的眼,柳寻芹一开始并不依,蹙眉推了她好几次,渐渐地,力气似乎松了许多。终于,柳寻芹握着她手腕的手也平和地松了下来,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叠在自己腿上。 “半柱香后叫我。” 她的声音轻了下来,稍微偏了下头。 耳旁的呼吸声逐渐绵长,越长歌撤下手时,柳寻芹已经安静地闭上了眼睛,进入了浅寐。 法力深厚的修士一般不会在昼夜交替时感到困倦,但精神太过疲乏时仍然需要休憩。或是打坐,或是冥思。 如她这般一下子闭眼睡了过去的,倒是相当罕见,恐怕在外头整整三日都没留什么自己的时间。 “枝枝?” 桑枝正往坑里埋下一根竹笋,冷不丁地,听到自己耳旁响起一道神识内的传音。 是越长歌的声音。 “麻烦你去主峰向掌门告个假。给你师尊请假,对了,顺便也给本座请一个。今日你和师姐师妹们多担待点,没什么人命关天的事,最好不要来找她……” 桑枝心中生起不详的预感:“长老,师尊怎么了?” 身为她的弟子,桑枝虽然不算特别亲近柳寻芹,却也知晓师尊作息规律,很少告假缺席。 “放心。” 那女人的尾音略扬,又带一丢丢骄傲:“她只是累着了。正在本座怀里睡觉。怎么,你想看看你家师尊绝美的睡容吗?十文钱一次呢。” 哦,这就去告假。 看就不看了,她还在攒钱。 桑枝嗯了一声,老实地朝山门走去。她刚走几步却又顿住,那几句话终于在脑子里盘了个清楚,因而整个人寒毛都立了起来,后知后觉:“什、什么……越长老!” 越长老对师尊干了什么?! * 柳寻芹这一觉梦到了许多往事。可能是她太久没有进行过这种凡人的睡眠了。 梦里皆是一些冗杂往事。 年纪大了,曾经那些被草草埋葬的事情,又不咸不淡地从记忆深处漫上来。 柳寻芹并不喜如此,不过梦中很难躲掉。 她只能维持着自己意识的清醒,冷眼看向鼎盛而庄严的仙府。 门匾上清晰可见“药王府”三个大字。以隶书写就,四平八稳,内敛而又平和,能窥得一二为人风骨。 这三个字是柳家初代的家主柳知意亲手写下的。关于她的记载,历代医书之中描摹得神乎其神,在世的一千一百年里,留下的著作广在医道丹道乃至于各类灵植的领域里流传。 不过她的几位后人,讽刺地是,似乎并没有继承优越的医道天赋,或是济世仁心。 铿锵一声,似乎有什么东西撞倒。 柳寻芹于梦中循声看去。 果然,这是十四岁那年。 她看见了年少的自己——脸上明显能看出来一团稚气,却略略扬着下巴,眼神中不如如今淡漠沉稳,更多的是带有一种初生锐气的锋芒。 扎人得很。 她自己现在见来竟也是这般,看得自己眼珠子都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