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人为什么顿顿都要进食,着实麻烦。
没过多时,消失的猎犬悄无声息地走了过来,冲她摇尾巴。
这算示好。
梁萤知它聪慧,见它拖她的包袱,便把火堆熄灭处理好,才跟了去。
一人一狗行了莫约茶盏功,梁萤在一处溪边看到赵雉正在处理兔子。
她颇觉惊讶。
赵雉麻利地处理兔子的皮毛内脏,头也不抬道:“去生火。”
梁萤杵在那里没动。
赵雉停顿手上活计,瞥她道:“不把肚子填饱了你怎么逃?”
梁萤:“……”
不知道为什么,他说话的语气令她觉得自己像被压在五指山下的那只猴子,任凭她怎么努力都翻不出他的五指山。
想到这里,梁萤心中不禁郁闷。
那是对自己无能的愤怒。
她恨恨地去生火,讨厌这暗无天日的丛林,可是她的野外生存经验确实比不上他。
不一会儿赵雉提着处理好的兔子过来炙烤,兔头和内脏则埋在灰烬里闷熟给猎狗吃。
他是个讲究人,身上居然还带得有少许盐。
赵老太擅长烹饪,赵雉也遗传到了精髓,做出来的东西不比她差。
那兔肉被烤得外皮焦香,内里滑嫩,还有少许咸味。
没有人能拒绝得了美食的诱惑,更何况还是被饿了几天的人。
梁萤内心是拒绝的,但身体很诚实。
她不客气地拿着兔腿不顾形象狼吞虎咽,赵雉笑眯眯地看着她,焉坏焉坏道:“王小娘子可要多吃些,指不定下顿就没了。”
梁萤知他嘴毒,懒得理会。
赵雉继续道:“越往外头走,野物就越多,不仅有豺狼,还有熊,你吃饱了才有机会去跟它们打照面。”顿了顿,“说不定你运气好,还能碰上官兵。”
听到“官兵”二字,梁萤的眼皮子狂跳,试探问:“若是遇到了官兵,你会不会杀我?”
赵雉抿了抿唇,口出狂言,“我捕猎填你的肚子,自是盼着你活,若是途中遇到官兵,我便把他们都杀光替你开路,你能走到哪儿就算哪儿。”
梁萤:“……”
那男人全然没有她的狼狈,似乎很享受手里的美味,一点点撕扯兔肉享用。
一旁的猎犬则抱着兔头啃食,露出尖利的獠牙。
梁萤的视线鬼使神差地落到他手臂上的弩机上,眼皮子跳得更凶了。
赵雉察觉到她的视线,瞥向她道:“你看我做什么?”
梁萤沉默了许久,才再次硬着头皮试探问:“赵大掌柜真就不能大发慈悲……放我一条生路?”
赵雉不答反问:“我就想请教问一问,你们女人撒泼的时候最擅长做什么?”
梁萤愣了愣,发懵答道:“一哭二闹三上吊?”
赵雉挑眉,一本正经道:“我阿娘说了,我若不能把你活生生带回去,她便拿麻绳吊死在家门口。”
梁萤:“……”
赵雉:“我就只有这么一个老娘,她若真上吊了,我到哪里去把她寻回来?”
梁萤抽了抽嘴角,坚定立场道:“我是不会同你回去的。”
赵雉“啧”了一声,把骨头扔给猎犬,“无妨,那是因为你还没遇到野狼,黑熊和外头的官兵。”停顿片刻,“不管你遇到哪个畜生,都活不了,我等得起。”
他用轻飘飘的话说着最残酷的现实,明明长了一张赏心悦目的脸,却偏令她讨厌,再也没有胃口。
把骨头丢到一旁,梁萤到附近的溪边洗手,赵雉扭头问:“王小娘子不吃了?”
梁萤没好气道:“气饱了。”
赵雉撇嘴。
女人这种东西就是难伺候。
梁萤心里头烦,回来把包袱背上独自前行,憋着一股子劲儿闷着头往前走。
赵雉隔了许久才跟上,仍旧跟先前一样,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