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辉挑着一箩筐的生米来到了特高课机关大楼前的那条小街,这儿对他来说并不陌生,当初想要策反何晓光,让他反正时,就是通过扮成卖葫芦小贩的阿辉将纸条传递给何晓光,从此,何晓光得以将功赎罪,从一名叛徒转变成插入特高课的一支暗箭。
当初阿辉在这条小街上卖葫芦时,结识了擦皮鞋的福根,这个机灵的小家伙给阿辉提供了很多有价值的信息,所以阿辉一来到这儿,就想见见老朋友福根,顺便向福根打听一下情况。
果然,在馄饨摊旁边,福根正埋头在给一个日本人擦皮鞋,阿辉便将箩筐放在了福根的擦鞋箱的旁边不远处。
日本人擦完皮鞋之后,丢给福根三个铜板,一枚铜板滚到了阿辉的脚下,阿辉将铜板捡了起来,递给福根。
“谢谢啊!”福根从阿辉手里接过铜板,抬头一看,惊喜地叫了一声:“是你啊,阿辉哥。”
“福根,我们又见面了。”
“阿辉哥,我好想你啊,还有你的葫芦。我们好久没见了,伱去哪儿了呀?”福根拉着阿辉,兴奋地笑着,露出一对小虎牙。
“我和我大哥回老家的一趟,我爹病了,我们回老家照顾他。”阿辉胡编了一个理由。
“哦,原来是这样啊!”福根看了一眼阿辉身旁的箩筐,好奇地问道:“阿辉哥,你这次不卖葫芦啦,改成卖生米啦?”
“是啊,这个时节,野果子产量少,价格高,我大哥就让我卖生米,反正都是小本买卖,卖啥都一样。”阿辉摸了摸福根的小脑袋:“福根,你比两年前长高了不少,你后妈现在对你好点了吗?”
“我后妈生病死了,留下了两个弟弟和一个妹妹,我现在是家里的顶梁柱了,我必须多赚点钱,否则我们几个都得喝西北风了。好在我的两个弟弟也已经六七岁了,他们现在每天去大世界那儿卖报,多少也能补贴一点家用。”
阿辉听后,对福根很是同情,他抓了两把生米塞进福根的左右两只口袋里:“福根,拿着,这生米很香的,肚子饿的时候吃。”
福根不好意思地躲闪着:“不用了,阿辉哥,你还是留着卖钱吧!”
阿辉又抓了一大把生米,放在油纸里,包好后,塞给福根:“这包生米我请客,给你的弟弟妹妹吃。”
“这怎么行,我怎么能又吃又拿的,阿辉哥,不用了。”福根跟阿辉推搡着那包生米。
“福根,你跟我客气个啥呀,我条件比你好,你有三个弟妹需要照顾,以后只要我每天在这儿摆摊,你们一家子的生米我管够。”
福根觉得鼻子有些发酸,眼泪扑簌扑簌掉在地上,他用衣袖抹去眼里的泪水,抬起头来:“阿辉哥,你以后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的话,尽管说。”
“那阿辉哥先谢过你了,福根。”阿辉拍了拍福根的肩膀:“福根,最近你生意怎么样,那栋大楼里的日本人还经常叫你擦皮鞋吗?”
福根摇了摇头:“最近这些日本人忙得都脚不沾地了,汽车开进开出的,那些大头兵都是跑来跑去的,我看他们的皮鞋,军靴上都沾着泥啊,灰的,可没有一个人来我这儿擦鞋的,估计是忙得都顾不上了。阿辉哥,知道吗,前些日子,就是大游行的那一天,这里可热闹了,那些日本兵一拨接一拨的,从这里赶去郊外,我听说是上海郊外发生了很多针对日本人的事情,什么厂子被烧了,轮船被炸了,有个日本大学教授被打残了,机场里的飞机都停飞了,反正那天发生了好多这种事情,日本人这次被搞得晕头转向,吃了大亏,那个头头都快发疯了,我在这儿都能听见那栋楼里传出来哇啦哇啦的骂人声音。”
“是吗?”阿辉笑着摸了摸福根的小脑袋:“你这个小包打听还真行,你能听懂日本话?怎么知道那声音是骂人的?”
“肯定是在骂人,虽然我听不清他在骂什么,不过这口气肯定是在骂人,我听见里面还